朱砂聆訴堂前語

第17章 年少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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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到了九月,短暫的轉涼幾天後更悶熱,蟬聲嘶啞,“秋老虎”來勢洶洶。

彭玉沢趁著清晨涼爽上門,找梁堂語還之前借的畫冊,順便商討下一身頭麵的花樣。戲伶行當裏,頭麵隨著傳承走,師父隱退交給徒弟,代代相傳。

但風如許後期神誌不清時將宅院連同所有東西都付之一炬,隻給彭玉沢留了把扇子做為念想。大少爺瞧不上市麵上的普通戲服,他嫌俗套,現在每每換戲,就得重新量體裁衣。

彭玉沢和梁堂語對坐在桌前,畫譜攤在中間,他緩慢展開折扇掩住一半臉,隻露出一雙含笑勾人的眼睛問:“我這次唱《玉簪記.琴挑》,你來是不來?”

“不去了。”梁堂語知道他戲癮犯了,直接將這“媚態”無視,探身為他添茶,“尼姑和書生推來拉去的愛情故事,不看也罷。”

他爺爺在世時候是個戲迷,逢年過節便請人來“荷池招風來山館”唱堂會。梁堂語自小耳濡目染按理說也該有所愛好。

可他卻好似天生缺件,就算這些年彭玉沢強行給往耳朵裏灌,他都品不出咿呀咿呀唱腔裏的格調,隻覺頭大。

他隨了祖父愛畫,卻沒有隨他愛戲。

“你可真像塊木頭啊。”彭玉沢感慨著合上折扇,把一張青底紅花的戲票推在桌上,“這戲我改了改,你得來看,替我瞧瞧,哪處不足。”

梁堂語推回去,討饒說:“你讓我瞧我隻會說膩歪。”

彭玉沢笑了,用扇骨前端壓著抵回去,身體前傾,鐵了心一樣,“那你就看看,哪裏最膩歪。”

梁堂語瞅著他“不容反抗”的態度,嘴上說不出話,臉上卻明顯在說:你何必上趕著作賤東西。

書房四壁的門都大敞開著,通透過風,隱約傳來茶罐呼喊:“往左往左,再往右點。”

“小叔你慢點,抓著旁邊別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