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聆訴堂前語

第32章 我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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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堂語從房間回來就沒見魏淺予,眼見天黑竹影斜到門口,人也沒再回書房。

魏淺予將玉山子送回梁堂語房間後就去了聶瞎子家,他坐著矮凳,捧手等人給他塗紫藥水。少爺金貴,棉簽剛一碰上就疼的直嗷嗷。

日落黃昏,夕陽半殘,院裏雞爪槭的葉子火燒一樣。爺們倆對坐在小馬紮上,聶瞎子臉上愁的能下雨,仿佛他傷的不是手而是**。

魏淺予知道聶叔平日拿他當親兒子待,上次用他喝水的缸養魚都沒挨打,見不得老頭子為他擔心,俏皮說:“叔,我沒事,你別哭喪著臉,來,笑一個。”

他說著伸手去扯聶瞎子嘴角。

聶瞎子往後擺頭避開,他臉上有一半猙獰燒傷,別人見了都怕,隻有魏淺予自始至終渾不在意。他沒好氣瞥了一眼,“還貧。”

聶瞎子在他吸溜冷氣聲中把藥水瓶擰緊擱在腳邊,拉過他手放在膝上,人老了眼睛容易花,埋頭用獨眼仔細端詳看藥有沒有塗勻,嘴裏囑咐,“這兩天避著傷口,別碰水,明早要是還不見好,讓你師兄送你去醫院。”

“哪能好的那麽快。”

魏淺予見他比自己都著急,哭笑不得抽回手轉了轉手腕,“沒大事,不是傷了指尖。今兒個是我魯莽,沒成想摘個鐲子能這麽疼。”

“你哪是魯莽。”聶瞎子幽幽說:“你是魔住了。”

夕陽豔紅,霞光晚照,赤色摧枯拉朽燒紅了半邊天,聶瞎子和他對坐在雞爪槭投下的斑駁光影裏,兩人各有所思的沉默了。

半晌後聶瞎子從腰上解下煙袋,摸了一小撮煙絲塞進去。魏淺予給他點上火,他用膝蓋支著胳膊肘咕嘟咕嘟抽上了,眼睛似睜不睜看著牆外天邊盡頭的殘陽。

魏淺予見他明滅不辨的眼神,總覺著聶叔心裏藏著不能述諸於口的隱秘與苦楚,偶爾觸動什麽,顯露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