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聆訴堂前語

第34章 雪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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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前一晚上魏淺予念叨了好幾遍,第二天吃過早飯彭玉沢就來了,帶了上次借的《宣和畫譜》還捎了盒“京八件”的糕餅。

梁堂語把人領到書房,泡了工夫茶拆開點心叫魏淺予一起吃。魏淺予不是很願意的陪坐在那裏。

旁邊雕花窗扇大敞,窗外竹林寒翠,竹葉瀟瀟,湘夫人跳在窗台上,魏淺予掰了棗花糕托在指尖喂它。

彭玉沢坐下後也沒著急動麵前的小茶杯,手裏握著那把扇子頂端,瞅著對麵梁堂語說:“我今天找你,想要你幫個忙。”

梁堂語沒忘他上回拿扇子挑自己下巴,趁機揶揄,“怪不得這次不動手動腳了。”

彭玉沢抬頭覷過魏淺予笑了下,“我當著你師弟麵動你,怕是他能把我打出去。”話說完,把桌上茶具挪到邊緣騰出一塊幹淨地,折扇放上去徐徐展開。

魏淺予一心喂貓本來不想搭理,可那扇麵實在太漂亮。先前梁堂語就提過,彭玉沢的這把折扇所用筆法是他心心念念的雨毛皴。

湘夫人還沒吃完糕喂食的人就縮回手去不給了,原地轉圈舔淨掉在窗沿上的渣滓跑了。

魏淺予湊在桌前,緊瞅著扇麵上所繪的《富春山居圖》,右下角山水相接處被一滴暈開的淺墨給泡花了,抽了口氣,心疼的要滴血。

彭玉沢說:“昨晚出去跟朋友吃飯,服務員不小心把茶水滴上頭了。”

這是風如許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也是風如許留存這世間的最後一樣東西。這些年他隨身帶著,沒成想會變成這樣。

梁堂語餘光瞥他小師弟盯著扇子比人自己都心疼,有點無奈的笑了下,握住扇骨端起來仔細看了看,眉頭輕皺。

“這扇子年代太久了,折痕處都起了毛邊,當初畫畫用的是熟宣,這麽長時候膠礬跑光了,我不敢洗。”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