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聆訴堂前語

第6章 孩子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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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裏躥騰吵了一早晨的麻雀被驚飛,剛睡醒的白貓走過來打轉,差點被走路趔趄的魏淺予踩了尾巴尖叫而逃。

梁堂語拉著魏淺予手腕,態度比昨天轟牙行夥計還要強硬。

“師兄,師兄我錯了。”魏淺予被強行拖著往外走,發覺他師兄是真不想留他,趕緊抱住一根廊注討饒。

柱上的褐色淩霄藤蔓攀爬,滿樹花被抓的直搖。

魏淺予匆匆說:“師兄我真的錯了,我賠,我把自己抵給你行嗎?”

梁堂語回想起昨天“小老婆”的玩笑,又看他指尖在粗糙的柱子上摩擦不一會兒就泛了紅,心說這位少爺是有多嬌貴。

鬆開手腕不再跟他繼續拉扯。

魏淺予的領口被拉扯大,頭發垂進雪白鎖骨窩裏打了個旋,他隨手掃到耳後,迫不及待說:“師兄……”

梁堂語冷臉說:“別叫我師兄,我教不了你。”

淩霄花衝天開的火熱,陣陣清風穿廊。魏淺予在進入梁園的第二天,又被關在了門外,這次是書房門外。

他守在門前,挨著台階,隔一陣探腦袋看看他師兄氣消了沒有。

梁堂語站在畫案前忙碌,始終不抬頭去看他。

“師兄……”臨近中午的時候,魏淺予鼻尖熱出汗,趴在門口,小聲說:“你餓嗎?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梁堂語置若罔聞,目不斜視,繼續俯首畫案。

魏淺予從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挺招人恨——都把他師兄給氣絕食了。

他在書房門口一直守到太陽西沉,餘暉將花窗廊影拉長,分明地投在地上。

又過了會兒,簷下半舊的宮燈亮了。

魏淺予知道人在沉迷於某種創作中時能夠廢寢忘食,隻是沒想到他師兄竟然真的能入境到一整天水米不進。

月上梢頭,蟲鳴息息。窗外的天完全黑透時,梁堂語攤在畫案上的《雲亭嵩山圖》才算定了大稿,磅礴之勢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