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聆訴堂前語

第67章 攔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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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語……”

聶瞎子一直迷迷糊糊說夢話,突然有某個瞬間,頭從枕頭上轉過來,虛弱看向他,梁堂語連忙抓住他手,傾身把耳朵貼過去,“師父我在這裏,你有什麽要交代我?”

“我知道你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聶瞎子這幾句話說的一點都不糊塗,“我收你為徒是因為予崽。”

其實雨毛皴能不能傳下去都無所謂,但魏淺予想幫梁堂語,求著他哄著他,他不願那孩子難過,這才重新動筆收徒,他不要梁堂語叫師父,不要他侍奉終老。也是因為從一開始他收徒的目的就有愧。

梁堂語點頭,握著他手說:“我知道,師父。”

他不癡不傻,怎麽會不知道其中關係。

“我傳你技法,沒留一點後手。”

聶瞎子一直不想叫梁堂語承他恩情,但臨死前,還是抱了私心,想厚著臉皮拿這事討個承諾。

梁堂語說:“我知道,師父。”

“你還叫我師父,師父臨死前求你件事兒。”

聶瞎子死死攀著他手,幾乎是用盡全力,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他瞪大眼睛,好似真的放心不下,喉嚨裏沒有氣了也要堅持說完,嘴竭盡全力張開,聲音輕飄的像呼吸。

“別……辜……別辜負……他……”

明明是中午,室內昏暗的卻好似傍晚,窗外的天更陰了,狂風夾暴雪肆虐拍打玻璃,路旁梧桐樹張牙舞爪,烏昌已經十年未逢這樣惡劣的天了。

收音機裏的戲唱完,空磁帶還在轉動留下沙沙噪音,襯的室內更加安靜。

梁堂語坐在床前靜靜握著老人的手,這次沒有再去按循環鍵……因為已經用不著了,沒人聽了。

磁帶轉過空白,沙沙聲驀然被一段清澈笑音取代,“別鬧了別鬧了,皓然。我念,我念還不行嗎?”

梁堂語驚愕扭頭。

“好啊,那你念,我錄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