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總有這樣的人,瞧著旁人不開心,他就開心了。
陳飛失了魂魄的表情倒映在顧之墨眼裏,竟讓他覺察出怎麽看怎麽喜歡的感覺來。
世界觀搖搖欲墜,眼瞧著要山呼海嘯、地裂天崩的人,呆坐在沙發上,他本不是個愛哭的,男子漢大丈夫老師哭哭啼啼像個什麽樣子,可最近發生的事太讓人崩潰了。
眼眶裏漲了起來,輕輕一戳就能流出水來。
顧之墨站了起來,走到他麵前,把人摟住摁在自己的腹肌上,一下一下的拍著陳飛的脊背。
“這平安扣我們家得了四塊,除了我們兄弟三個,還有一塊送給了我爸的一個至交好友,當時他的夫人有了身孕,算是拿著那塊玉定了娃娃親。”
馬上要掉出來的眼淚,不尷不尬的掛在睫毛上,流下去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這對陳飛來說,完全是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下子從地獄爬了起來,還意外的騰盛到了天堂。
緊緊的握住顧之墨的衣角,自上而下的看他,
“這麽說,是我跟你的娃娃親嗎?”
顧之墨隨手摸了摸他耳垂上的軟肉,好似有無限柔情從眼睛裏流露出來。
“是跟我二哥。”
陳飛:.
淚珠子還是啪嗒砸了下來,在衣服上暈開成一片水花。
顧之墨拿指腹抹了抹他的眼淚,笑容裏待著一點暖熱的春風。
“你這是什麽表情,我二哥又不是洪水猛獸,外頭有多少人巴不得跟他有點什麽。”
陳飛沒說話,一頭紮進說話那人的話裏,兩條胳膊鋼筋一般的緊緊纏住,大有死不撒手的架勢。
“跟我二哥有娃娃親的那位,人家生的是個女兒,小姑娘身體有點不太健康,沒保住。年紀也要比你大上一歲。”
人生嘛,總是起起落落、起起落落、起起落落落。
陳飛此刻咬碎了銀牙,怨恨自己怎麽就沒學會吃一塹長一智,每次都被人唬的團團轉,賣了自己還得給顧之墨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