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煜的電話在五分鍾後來了,他似乎在和誰談合同,開口語氣比較輕鬆,卻在聽到許青與啞著的嗓子時瞬間噤聲。
“怎麽了?”
聽到黃煜的聲音,壓抑了一小時情緒的許青與終於爆發,他所有的恐慌都暴露在聲線裏,或許人在極度不安的情況下都會誕生無窮的訴說欲,許青與語無倫次地說完情況,在喘口氣的功夫終於冷靜下來,遲鈍地意識到自己和黃煜說這些毫無用處,隻會是在浪費黃煜的時間。
但好在黃煜沒介意,他放低聲音,安撫許青與別著急,說自己去找朋友問問,情況不會太糟糕……
許青與在他平和的聲線裏稍稍平定了情緒,許靜此刻出來了,他便先和黃煜道別,掛斷電話。
“怎麽樣?”許青與迎上去,緊張地問。
“和之前做過的結果一樣。”許靜抱怨說,“所以我說沒必要,幹嘛浪費錢再做一次?”
許青與心中虛幻的一點希望破滅,他張了張嘴,手機震動下,低頭看黃煜推過來幾張名片。
黃煜【是我伯伯的朋友,打過招呼了,你可以約個時間,帶阿姨去看看】
許青與平日總有意和黃煜家裏劃清關係,甚至連出門約會都堅持AA結賬,不願在經濟上占便宜,但現在這個情況,他也顧不上那麽多,匆匆和黃煜說過感謝,連忙去聯係醫生。
整個下午,許青與都拉著許靜周轉在幾家醫院裏,許靜的被診斷是腎癌早期,幾位醫生看過片子後都給出了較為樂觀的治療方案,這讓許青與寬慰些。
許靜對於許青與能找到這麽多專家感到十分吃驚,要知道這些人中,很多是一號難搶的名醫,許青與也不太敢和她說是黃煜找的關係,隻含糊解釋是自己導師的朋友。
他因為這個謊言,內疚地在慌張的邊緣,還對黃煜升出幾分抱歉來,但他給黃煜發出的感謝的話語並沒有得到及時回複,因為黃煜已經乘上飛機。當許青與在三更半夜收到【看樓下】的消息,拉開窗簾時,黃煜像大一時帶他去看海那樣站在樓底,衝著許青與那扇窗露出帶有倦色但陽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