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靜默無聲，顧巍沒有說話，沈晏坐在地板上，眼淚不斷從指縫間流出，怎麽抹都抹不幹淨。
他像是一隻飽和的水汽球，憑空被劃了一刀，眼淚就再也關不住了，決堤似的噴湧出來。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這樣太過狼狽，但又怎麽都停不下來，沈晏用手背胡亂地擦眼，顧巍俯身拉他的手也被他推開了。
好丟人，沈晏把臉埋進手心，這輩子沒這麽丟人過。
顧巍被他哭的心裏酸脹，想起身去拿紙巾，剛起身手就被拉住了。
沈晏把臉貼在他掌心裏，濕漉漉的眼淚糊了他一手，“哥，你別走……”
顧巍歎一口氣，徹底沒了辦法，俯身托著他的屁股把人抱起來，像是抱小孩兒那樣摟著，一手還拍著他的後背給他順氣。
沈晏嚇得驚呼一聲，忙不迭的摟住顧巍的脖子，反應過來後哭的更凶了，“哥，我……”
剛才一直無聲地流淚，抽抽搭搭的像隻小狗，到了人懷裏立馬有了倚仗，越哭聲音越大，換氣都費勁，紅著臉抽抽兒。
顧巍笑了一聲，胸腔的起伏從兩人緊貼的胸口傳遞過去。
沈晏再一次真實地感受到了這種震動，手腳都熱燙得發麻，側臉全貼在他脖頸裏，無論顧巍怎麽叫都不抬頭，還在一抽一抽的抖。
“怎麽這麽會哭？”顧巍放緩了語調，“就這麽委屈？”
一句委屈徹底把沈晏給打開了，像是一隻老舊的風箱重新鼓入了空氣，嗚嗚啦啦響個不停，他這次真的哭崩了。
“你不要我了……還為了別人凶我……”
“我隻看了他一眼你就不高興，你眼神那麽凶……你以前從來不會因為別人凶我……”
他抽噎著哭喊，連日來的委屈和害怕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口子，說的急切又混亂。
“我那天晚上自己戴了戒指……我想了好久……我連怎麽從你爸那兒搶走你都想了……但是你不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