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的江隅立刻清醒了几分,推开段述,就想伸手去拿一旁的衣服。
段述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一把将江隅推到墙边,低头就想继续刚才那个配合的十分融洽的吻。
江隅一个侧头,段述就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有人来了!”江隅压低了声线,生怕等会儿许成浩就破门而入了。
段述扣着他的下巴,满眼情欲地盯着他那被亲的发红的嘴唇,“别管他。”
说着,就含住了他的下唇开始吮吸。
江隅又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段述,语气有些生气,还有些不耐烦,“别闹了!”
被推开的段述看着江隅微微一愣,然后低下了头。
江隅也没管他,拿起一旁的衣服开始胡乱往身上套。
他虽然并不怕别人知道自己和段述的关系,但是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饥渴难耐,在学校浴室里和段述做这种事。
江隅裤子套了好几次才穿好。
一旁的段述倒是从容不迫,慢条斯理地在一旁洗着手,完全想象不到他刚才在干那档子事。
许成浩又在门外喊了好几声,江隅才一边套体恤一边回应他,“来了!来了!”
可江隅穿好衣服才发现段述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现在这样子是没办法出去见人的。
为了掩饰窘迫,江隅伸手摸了一下鼻尖,“那个,要不你穿我……衣服?”
段述一边洗手一边侧着头看向江隅,眼神布满阴霾,从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没再多说话。
江隅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怎么段述眼神有点恐怖呢?
刚才不是他自己非要……那个的吗?
现在不高兴个什么劲啊……
真是变化无常!
江隅走出浴室,把自己的备用衣服拿给了段述,又等他换好了才给许成浩开的门。
难怪刚才段述胆子那么大,原来门被反锁了,早说嘛,刚才他还心惊胆战一直怕有人闯进来。
许成浩看着江隅一脸委屈,“你俩洗澡还把我关外边,咱俩还是不是兄弟了!”
江隅心里还真有点内疚,讪讪一笑,“本来早就洗完了,结果段述刚才在里面摔了一跤,这不得等他换完衣服吗?”
许成浩往里一看,段述果然不是刚才那一身运动服了。
但是站在江隅身后的段述整个人像是被乌云笼罩一般,阴沉的可怕,许成浩心里打了个冷颤,没敢和段述对视,然后又看向江隅,“那我可以进去洗澡了吗?”
江隅侧着身子给许成浩让了路,许成浩抱着衣服一溜烟儿地跑进了浴室,生怕碰到段述。
—
江隅和段述两人出了学校后,就搭了计程车往纸条上的地方去。
一路上,江隅脑子里都是刚才那档子事,慢慢的,他就开始懊悔为什么不和段述回家换衣服,那样的话,至少没人打断他们。
段述也不知道怎么了,生了一路的闷气,一直看着窗外不说话。
下车后,江隅就恼了。
“你闹够没?”江隅站在马路牙子边,抱着手质问段述。
太升南路处于蓉城的中心地带,傍晚人特别多,江隅这一句话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于是,他立刻朝段述走了几步,压低音量想再次开口。
结果段述就冷不丁朝他丢了一句,“我没闹。”
“没闹你一路不说话?”江隅内心骂段述幼稚鬼。
段述把嘴唇抿成一条线,过了半晌才问道:“刚才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段述的眼神很认真。
突如其来地提问就像是给了江隅一棒,他猛咳嗽了几声,“没……。没有啊……”
舒服肯定是舒服的,就是被被人套弄的感觉有点……
段述暗淡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光,“那你为什么推开我?”
江隅心虚地看了一下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怕许成浩突然进来吗。”
听到此,段述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下,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以为你嫌弃我。”
声音很小还带着一丝委屈。
江隅傻了,他没想到段述还有这一面,原来段述刚才一直是以为自己让他不舒服了。
这时,段述又突然说道:“下次别推开我了行吗?”
江隅心突然一软,有点受不了段述这么温柔的语气,“下次一定!”
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被人搅了兴致啊!
男人在这种方面总是争强好胜的,让对方舒服的精神刺激可比自己舒服的生理刺激大多了。
特别是情到深处,被人打断肯定是想杀人的。
但段述这种被人打断都还要继续的应该没有第二个了。
……
“231号。”
江隅和段述站在一家装修也旁边的店铺格格不入的四层小洋楼愣了一下。
小洋楼没有名字,主题是简约白,看不出是什么店。
而不巧的事,店门恰好在这时候关了,门口还挂了一个牌子。
上面写着:出国深造,年底回归。
江隅:“……”
“这是谁给你的?”段述低头看着纸条,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他心一悸,没想到江隅说得很重要的事是为了他……
这地方他来过,不过是之前陆江南带他来的。
因为他当时就和陆江南大吵了一架,推开车门就走了。
所以也没记住地理位置,只是把这栋小洋楼给记住了。
那时候,他的秘密就像是被捏碎的花生壳,像一堆一无是处的垃圾一样摆在陆江南的面前,被嘲讽,被戏虐。
“你这病单凭公立医院给你开的药物是吃不好的,外公给你找了国内最好的私人心理顾问,他可以快速地让你走出心理阴影。”
“我不需要。”
车里,段述握紧了膝盖处的裤子沉声道。
他的拒绝无疑是驳回了陆江南的面子。
那是陆江南第一次从m国回来找到他,说是要负起监护人的责任,治好段述的心理疾病。
实则是因为人到老年患了不治之症,要接段述回去继承家业。
陆江南一辈子只有段述母亲陆惜一个孩子,可陆惜学业有成后与段述父亲相爱,并且立下目标要回国找一所大学做物理教授。
陆江南这种资本是瞧不起国内对科学家及学者的态度的。
两人因为看待社会性问题不同而决裂,段述母亲回国后再也没跟陆江南联系过。
段述也从小深受母亲影响,被物理深深吸引。
也对资本抱着深深的厌恶。
而段述这些心理抹不去的伤痕被陆江南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时,他感到无比恶心。
“放心吧,钱不是问题,外公的钱都是你的。”陆江南将那双布满褶皱的手探向段述时。
段述立刻就躲开了,他瞪着陆江南,“您知道您的女儿为什么死吗?”
“她的信仰崩塌,爱人去世,而身为她父亲的您,一眼甚至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您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找我?”
陆江南眉头紧蹙地盯着段述,“我当初劝诫过你母亲的,是她一意孤行,你看看你们现在过的日子!住在那种落魄潦倒的地方,吃着昨夜剩下的饭菜!这就是她给你的人生?!”
“这不是您应该操心的事!”段述依旧是那布满恨意的眼神,“别以为我不知道真理祭台背后的阴谋!”
陆江南听到他这话,显然是愣了一下,眼底闪过的一丝异样被段述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说完,他打开车门便逃离了现场。
……
“段述,我头疼……”江隅的一句话把段述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见他脸色苍白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江隅!”段述立刻将他扶起,“别想了。”
门牌号不停地在江隅脑海中闪现,刺激着他的神经。
“我记不起来了,到底谁给我的……”江隅只知道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
“别想了,别想了!”段述将江隅抱在怀里,不停地轻他的额头,“乖乖,别去想忘记的东西。”
段述知道江隅是为了他,此刻他的心都要碎了。
因为抑制剂的原因,江隅总会忘记一些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事,由此证明,自己在江隅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越是这样,段述越心疼。
江隅从段述怀里缓缓抬起头,眼神暗淡地看着段述,“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会这样了?”
间接性失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一些东西忘记了,这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江隅的眼神就像一千根细针刺进段述的心脏,他扯出一个笑,“不会的,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好。”
段述没有骗江隅,他说的是真话,现在江隅是omega了,再也不用跟以前一样注射那个丧心病狂了抑制剂了,他的记忆自然不会再缺失,慢慢地就会变得跟普通人一样。
“真的吗?”江隅垂眸,细长的睫毛颤了颤,他问心自问,“真的会变好吗?”
那个alpha抑制剂,昨天再次注入他的体内,在他体内肆意的吞噬着他以前的细胞。
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
江隅掏出手机一看,是江椹给他打的电话。
他滑过接听键,对面传来江椹的声音。
“哥!你在哪儿?你快回家!妈她疯了!”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