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傳了多日,新帝下了一道聖旨,意在讓此次大試的所有學子重新考過,為證公平,主考官也換了人選,最終批閱的人亦改換成六部尚書與劉相。
謝紫殷沒有名列其中,他另有安排。
他要監考上虞府一日。
消息從早朝之後就傳遍盛京,無數良駒奔行出城,把這則消息散布天下。
兩日後重開大試,霍皖衣又回到了那座府邸。
他將高瑜贈給他的信物隨手拋到桌上,不曾看上一眼。
先帝在位時,高瑜縱有野心,也不敢顯露一分一毫,是以在霍皖衣的眼中,忠定王就隻是個閑散王爺,一事無成,也不願做出什麽功績——他從未覺得忠定王另有野心。
然而如今新帝即位,忠定王再也忍不下去了。
先帝壓得人太重,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升鬥小民,都被先帝的暴政連累得苦不堪言,難以喘息。
能有人此時此刻來改天換地,本就先嬴了民心。
霍皖衣想,若是忠定王早些時日生出謀逆反叛的心思,將之付諸於行動,也許新帝就會失去這份先機,縱然江山易主,也還是高家的子孫在做皇帝。
——但是高瑜沒有把握住這份機會。
而高瑜之所以沒能握住,也許是因為他想得太多,總要十拿九穩了才可以出手。也許是因為他始終是高家的子孫,先帝掌權,他便不願做謀逆反賊。
但以霍皖衣所想,高瑜錯失良機,是因為他害怕。
哪怕他有野心,有城府,有不俗的心機,為了稱王稱霸謀劃了數年——但是在先帝活著時,高瑜始終沒有勇氣去反叛。
講說他謀定而後動,不如說高瑜十足的膽小。
合作。
這樣的詞句從高瑜的嘴裏說出來,隻讓霍皖衣想要發笑。
從前霍皖衣沒有將忠定王爺放在眼裏。
如今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側過頭來,目光落在桌上的信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