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言的病一直没好,军医说了这是心病,主要还得靠自己,否则喝再多的药都无用。
不过好消息是,补给到了,起码大家不用挨饿,而且晋王妃那边也有了消息。
唐大人已经进攻面圣,想来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只看皇后是否会心软帮忙。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关于胤舜的消息再没传来,仿佛他真的死了一般。
天气逐渐转凉,现在除了粮草,还需要厚衣服,柴火。
金国一直不退兵,而大梁也一直没有派兵增援,虽然有消息来说下一批补给粮草已在路上,但士兵们士气已经开始低迷。
他们不知道金国如此困着这个小城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京城到底如何看待此次战争,究竟他们会不会成为炮灰呢?
杜成义最近也很累,没日没夜的早就战略部署,还得不停地给京城送去奏折,寻求援军。
不过此刻的京城也不安宁,虽说现在是太平盛世,但镇南王带兵守卫边疆,却突然暴毙一事,惹得很多官员不满。
镇南王身子硬朗,且带兵神勇,却突然无缘无故暴毙,这不得不让人想起多年前慕容将军之死,也是如此让人不解。
当初说慕容将军是战死沙场,可后来也有传他是在冲锋陷阵时毒发身亡的。
这件事在京城又掀起了一波讨论,加上太后与皇上不和的传闻,大家都觉得这是皇上杀了镇南王,太后才如此伤心,皇城的天恐怕是要变了。
得到晋王妃亲笔书信的皇后,也终于证实了博轩的身份。
原来当初晋王妃故意在她面前提起自己不是第一时间见到的孩子,就是想要给以后留个机会,不得不说这京城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
皇后顿时心中焦急,博轩跟着去了边关,她当时就很担心,但又不敢在皇上面前提。
可现如今,皇上对边关战事到底有何打算,也是一直不表态,这就让人既担心又琢磨不透。
没了太子的皇后,此时完全将母爱寄托在了博轩身上,她想着就是拼死也得让博轩回京,至少要待在她的身边才行。
于是,夜里她端着甜点去了勤政殿。
皇上还在批阅奏折呢,这段时间他也压力很大,除掉了胤舜之后,要面临的问题很多,不少官员都在奏折中提起了此事,加之太后那边,他也料想到了最后会如此头疼。
“皇上。”皇后轻言细语道,然后递上了刚熬好的银耳莲子汤。
皇上没有抬头,而是抬了抬手示意放下就好。
皇后放下汤后,深吸了一口气:“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皇上停了笔,眉宇间浮上了一层阴霾。
“皇上。”皇后立马跪在地上,“求皇上下令让轩儿回京吧。”
皇上的手抖了一下,努力克制着脾气:“是朕不让他回吗?他从小就整日跟在十六屁股后面,事事以他为首,连打仗都要跟着去,这是朕不让他回吗?!”
“不是,皇上。”皇后继续哀求,“轩儿他不懂,他自小不是生活在皇上和臣妾身边,很多都不懂的,皇上您就派兵支援,把他接回来吧。”
皇上一把扔掉手中的笔:“混账,朕如何能南风知我意为了晋王之子出兵!”
“可他是咱们的孩子啊!”
“他不是!”
皇后痛哭流涕:“皇上,皇上,臣妾这一辈子都在替别人养孩子,不能临了了都没个孩子在身边啊,求您了皇上。”
皇上是彻底怒了,直接将砚台砸到皇后跟前:“出去!朕说他不是他就不是!来人,把皇后给朕请出去!”
“皇上,皇上……”皇后完全不顾形象地喊了起来,但依旧没能说服皇上,而后被侍卫拖了出去。
皇上在殿内大发雷霆,撕掉了很多有关胤舜的奏折。
确实,堂堂天子,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孩子被调换这种丑闻,而且即便是博轩能回来,那又如何,皇位不会是他的。
所以,这个秘密还是跟随所有人一起长埋地下吧。
原本他还有所顾及,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一座小镇换掉这个秘密,划算。
于是,他将发兵救援的圣旨撕了。
胤舜醒来的时候,从门缝中看见了外面漆黑的夜晚。
他不知道中剑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是稍微动一动就觉得左胸疼痛无比。
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见胤舜睁开了眼立马放下药碗冲出去,朝着外面大喊:“醒了醒了。”
没一会儿进来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穿着像是有钱人家。
他还未开口,一名年轻女子就扑到床边握着他的手:“相公,你终于醒了。”
相公?胤舜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并没有失忆,他还记得言儿在等他,还记得自己要回京与面圣。
“你……”他艰难的发出声音,嗓子因为干渴有些疼痛,“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相公,你怎么连我也不记得了?我是颜颜,是你的娘子啊。”女子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还顺带拉过一旁的小孩,“还有,这是我们的女儿青青,快,叫爹啊。”
“爹……”
颜颜?青青?娘子?女儿?胤舜彻底混乱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不解地盯着眼前的母女,努力的想要起身。
颜颜急忙擦干眼泪去扶他起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一个老爷打扮的人突然上前来:“哎哟,这反应,莫不是失忆了吧?之前大夫就说,从那么高摔下来,胸口还受伤,肯定要失忆的。”
失忆?这又是什么?他没有失忆啊。
“爹,您就别说了。快请大夫来看看吧。”
随着颜颜的一句话,那老爷便吩咐下人去请大夫,而且屋子里剩下的人,开始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
胤舜凝心观察了一下,除了自称是他娘子和女儿的两人外,刚才那老头说是他岳父,旁边的老妇人说是岳母,还剩下一个中年男人是颜颜的哥哥李轩。
胤舜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实在太诡异了。
“我,那个李星言在哪儿?”
“周苑,颜颜不就在你面前?”李轩说。
周苑又是谁?
胤舜指着自己:“我叫,周苑?”
“对啊,你该不会连你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相公,我的名字就叫李心颜呀。”
胤舜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现在什么情况,难道真是自己失忆,或者记忆混乱?
李星言,李心颜?这……
胤舜觉得他一定是哪里没弄清楚。
随后的日子里,他的伤还没好,依旧需要休养,但李心颜等人却告诉他,他的伤是从屋顶摔下来,插在竹片儿上受的伤,并不是什么剑伤,更甚至说他原本只是他们家的下人,并不是什么王爷啊将军啊。
这可把胤舜糊弄得晕头转向,他很确信自己的记忆不会错,李星言是男的,但也是他的娘子,绝不可能是现在的李心颜。
但这一切又太真实了,真实到就像他真的失忆了一样,身边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连那个小孩子,都不像是装的。
好几个晚上,他都在怀疑自己。
这日,李心颜又端着药进来了。
“相公,喝药了。”
胤舜觉得很不舒服,也很不适应,记忆中并没有人会常叫他相公,多数都是叫的王爷。
但他发现,好像日子越久他的记忆就越模糊了。
“来,小心烫。”李心颜小心的端起碗递给他。
不知为何,看着碗里黑漆漆的药,他突然觉得不能再继续喝下去。
“我一会儿再喝。”
“一会儿就凉了,要趁热喝的。”
他刚放下的碗,又被李心颜端起来,仿佛要强迫他喝下去。
可是越这样他越觉得可疑,像是突然就找到了破绽。
“不喝,一会儿再喝,胸口有点疼,先休息一下。”说着,他捂着胸口起身走向床边。
“相公,还是先喝了吧。”李心颜居然端着追了过去。
胤舜终于忍不住一挥手将那药打翻:“怎么,是必须守着我喝?怕我不喝吗?”
李心颜脸上终于露出来一丝不满,随即又委屈地说:“相公,我只是想让你快些好起来,你的伤要养好了才是。”
胤舜盯着她看了很久:“算了,你再端一碗来吧。”
“是。”
李心颜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片,便又出去端药了。
趁着这时候胤舜躺在**,假装睡着。
“相公?相公?”李心颜叫了两声,见他没答应,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小竹管,对着他脸吹,一股白烟缓缓而出。
胤舜立即屏住呼吸,直到那白烟消散才敢呼吸。
随后,李轩进来了。
“如何了?”
“醒不来了。”
“怎么回事?”
“他好像有所怀疑了。”
李轩顿了顿:“出去说。”
两人很快走了出去,胤舜此时更加确认了这些人有异常,但好像也不是要害自己,那到底是何目的呢?
他想着,现在唯有顺着他们,先戒掉这个药,直觉告诉他这个药是导致他最近记忆模糊的罪魁祸首。
路鸣(免费)
路鸣条件反射的推开那人。
“阿钦,你别这样搂搂抱抱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叫阿钦的这人特别无奈,又贴上去:“抱抱怎么了?”
路鸣躲开:“影响不好。”
“怎么就影响不好了?”
“就是不好,你起开……”
阿钦是路鸣的邻居,两人从小就认识,阿钦总是追在他后面,路鸣哥路鸣哥的叫。
后来,两人一起进了金吾卫,阿钦还是路鸣哥路鸣哥的叫,甚至还像小时候一般动不动就想抱着他,这让路鸣很是苦恼。
这天,京城说有采花大盗,金吾卫上下便加强的巡逻。
夜里,路鸣和阿钦分配到了一组,二人巡逻长安大街。
“路鸣哥,你怎么还不成亲呢?”阿钦突然问。
路鸣并不太想回答,只说了句不想。
“你该不会喜好断袖之癖吧?”
“你说什么?”
阿钦嘿嘿一笑,躲过路鸣伸过来的手:“说笑说笑。”
“这能说笑?”路鸣有些生气。
阿钦噘着嘴:“就算是真的又怎样?每个人喜欢什么样的人,是自己的事。”
路鸣白了他一样,没再搭话。
突然,有一个黑影从右边的房顶飞过,路鸣立即喊道:“是谁!”随后飞身上了房顶,追了上去。
阿钦也跟着追上去。
那人轻功很好,一直穿梭在房顶,飞来飞去。
路鸣和阿钦追在后面,突然那人一个转身,飞来两枚梅花钉,路鸣一下反应未及,眼看着就要中钉,阿钦突然把他往身上一带,两人双双滚下房顶,这才躲过那暗器,但也让那人逃了。
两人滚到地上,阿钦抱着路鸣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最后路鸣趴在阿钦胸口,两人距离十分的近。
路鸣看到了阿钦眼里闪烁的星光,突然心中一怔,急忙爬起来。
“快走!继续追!”
阿钦苦笑着:“哥,受伤了。”
路鸣急忙蹲下身:“哪儿受伤了?”
阿钦却一把又将他拽到胸前:“这儿,受伤了。”随即又是嘿嘿一笑。
路鸣气的狠踹了他的大腿一脚:“找死啊。”
谁知道阿钦哀嚎着:“疼啊!!!”
原来,他真的受伤了,滚下来的时候,为了护着路鸣,他的大腿被房檐上挂着的钩子划开了一条口子,正往外冒着血呢。
路鸣这下是真的担心了,急忙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给他包扎好,嘴里还念叨着:“跟你一起就是倒霉,准没好事!”
阿钦十分委屈:“哥,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可是为了救你……”
“谁让你救我了!哼!”
“那总不能让你受伤吧,我会心疼的……”
“那你受伤我就不心疼了?!”
这一句说完,两人都愣了,尤其是路鸣,他用劲儿一拍阿钦的腿:“好了!自己起来!”
“哎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