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北的眼神有一瞬的動搖,肩膀上的手鬆了鬆。
時析不語,知道辰北大約信了一半。
從星河福利院裏逃出來之後,他就開始懂得如何偽裝自己,讓自己完全成為另一個人,什麽時候該采用怎樣的表情,說怎樣的話做怎樣的事才能讓人信服,就像是切換開關。久而久之,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他是尹書,是時析,又是小軟,為了20年前的真相,幾次想逃離開這個現實,又被複仇情緒無情地拽了回來。
他突然又想起許言對自己說的話,有的時候許言總是能預見到一些什麽,一針見血。
“你說什麽?”
“辰北很有可能已經知道我是尹書了。”
他看到許言沉默了一會兒,長長歎了口氣:“也是……不過現在你的立場太過艱難,一旦你被發現就是尹書,為了案件的進展,你必須以當年第一目擊者的身份協助警方調查,你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那麽不僅你自己,你周遭的人都會受到生命威脅,那群人發了瘋地想找尹書,甚至找劉勻來假扮假尹書逼你出來,劉勻被殺人滅口的時候不僅陪葬了兩位刑警,你自己差點都搭了命進去。風險太大了!”
時析反倒沒有太多的猶豫:“除此之外,我好像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我再怎麽隱藏自己的身份,到最後還是會不得不暴露。”
“辰北呢,你就沒有擔心過他?”許言看到時析穿鞋的動作停滯了一下。
“他……”
“你覺得他會袖手旁觀,讓你獨自陷入險境嗎?”許言靠在牆邊,向時析遞著包,“那不可能。”
“那隻能讓他討厭了。”
“嗯?”
“如果他變得討厭我的話,就不會了吧。”時析轉過頭,看到許言欲言又止的表情,隨後,一隻手按到了自己的頭上。
“你果然還是沒長大。”許言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老生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