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西西裏島的行程結束之後,三組明天就要交換的嘉賓們按照今天的分配組合回到了各自的酒店,宥桃與時陌並肩同行,兩人在海風裏漫步,走了不知多久,宥桃忽然開口問她:
“你在生氣嗎,時陌?”
現在太陽已經下山了,夜幕早就籠罩了這片地中海的美麗島嶼,時陌金色的漂亮頭發隻偶爾在被光照到的時候,閃閃發光一刹,隨後就也在夜色裏變得嫻靜,不如日光下那般耀眼奪目。
而對方不笑的時候,白日裏的那些熱情、仿佛也是在這燦爛晴天裏生長的陽光感,就都消失不見了,太陽神駕駛馬車落入了地平線以下,她成了被月色裏月神眷顧的憂鬱者。
聽見宥桃的話,時陌搖了搖頭,“沒有生氣。”
她說,“我隻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做。”
以前宥桃不朝她靠近的時候,時陌覺得自己的喜歡得不到回應,但是也沒有關係,因為那時候她全心全意都投入到這場單戀中,也不覺得有多苦。
可是現在宥桃隻朝著她的方向走了一步,那些她以為不需要得到的東西、回應,此刻就像是心中破土而出的妄念,纏繞在心髒裏,以她的貪婪為飼料,生出的每一片葉子、開出的每一朵花,都在她耳邊細細訴說,讓她掠得更多,用以無止境投喂心房裏那頭籠獸。
時陌的理智勉強在她的耳邊訴說,這樣是不對的,這樣太著急了,可是她已經停不下來了。原來單戀和雙向奔赴時的情境是不同的,不求得到回應的時候,做出的每件事都是在取悅自己,而一旦想要對方報以同等的情緒價值時,這些付出……就都成了勒-索。
哪怕她在努力控製,控製得了自己的行為,卻控製不了自己的心,給出的每一點,在沒得到回應時,心中的葉片與惡花就會在她耳邊說:
“她為什麽不報我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