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靄怕他不信,添油加醋道:“我今天到你老板的新店鋪去商討牆畫的事情,一到這兒就有臭流氓摸我屁股!”
陸黎書倏地停下腳步,有什麽東西?
公交車到達,許青靄從口袋裏摸出公交卡刷了,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好,忍著笑掐出一把委屈和幾不可察的憤怒說:“我都告訴他我不約了,他還摸我大腿。”
許青靄嗓音輕軟,像是撒嬌又像是後怕。
“下個季度分公司呃……”秦纓的嗓音忽然卡住,看看手機又看看陸黎書,剩下半截兒話硬生生擰成了:“陸總您先忙,我待會兒再來。”
陸黎書頷首。
秦纓捧著文件出去了,關上門的時候多看了一眼,發覺他眉梢緊蹙顯然是被這兩句話刺激著了。
嘖。
老男人的占有欲,不知道是誰要遭殃了。
夜下花開在鬧市,比不上海下灣那樣幽靜和嚴謹的安保措施,但即便如此還是發生了上次那樣的事情。
陸黎書正想著,謝庭的消息就來了。
謝庭:陸二,你家孩子掉錢眼兒裏了?
謝庭:我就想逗逗他,結果讓他原地坑走十萬,這牆畫畫完至少得五十萬起步,你記得報銷啊。
陸黎書說:沒錢。
謝庭:?
謝庭說:你家孩子你不管啊?這店沒你一半啊?我是給你當工具人,你怎麽還過河拆橋?
謝庭說:這錢你不給誰給啊?
謝庭說:陸二?
陸黎書說:請他去畫畫不親自去接?這十萬就當你給他道歉。
謝庭:?
什麽玩意,又道歉?道什麽歉啊?
謝庭:彳亍口巴。
陸黎書切回和許青靄的聊天框。
許青靄說:弱小無助的男大學生在外麵被臭流氓摸了屁股回家跟爸爸告狀,結果對方還無動於衷怎麽辦啊?
陸黎書眼前浮現他被人攔住去路,強行摸屁股的畫麵,幾乎想要擰斷對方的手。
陸黎書說:那怎麽才不算無動於衷?
許青靄想了想說:幫我罵他一頓?
陸黎書說:出門不知道先說一聲,我看你是欠收拾。
許青靄一愣,心尖微微發熱,按著語音小聲勾引他:“你好凶啊,爸爸。”
陸黎書心跳倏地停了,那一瞬間天地寂靜,他緊接著聽見了山崩地裂般的擂鼓心跳。
陸黎書呼吸滾燙,一路從心口燒到四肢百骸,讓他幾乎拿不穩手機,隔了很久才後知後覺,許青靄可能是在鬧他。
他那天在海下灣把陳立成揍成什麽樣有目共睹,如果有人摸他屁股,他不會任由欺負。
陸黎書掌心發癢想把他拖過來打一頓屁股,至少要懲罰一頓,讓他知道他出門不告訴他的後果。
陸黎書問他:真的有人摸你屁股?
許青靄有點耳熱,他怎麽還記得摸屁股的事情啊,就撩一下還繞不過去了?
他隻好說:他就摸了一下,我告訴他再摸我就擰斷他的幾把。
陸黎書:……
許青靄說:你別擔心,我又不會受人欺負,唔,不過你就可以欺負。
許青靄怕自己說的太過火,又找補道:你上次凶我。
陸黎書隻當他還在記仇,無奈換了話題問他:什麽時候過去畫畫?
許青靄說:我今天給你老板寫了顏料單,他買好了我明天晚上就可以過來畫,雖然兩個月的時間有點趕,但他多給了十萬!
許青靄說:你們老板智商好像不太高,他怎麽到現在還沒破產啊?
陸黎書說:確實。
許青靄:好啊你敢吐槽你們老板智商不高,明天我要告訴你老板讓他把你開除,你現在求我還來得及。
陸黎書知道他沒被欺負,也壓下了心裏的獨占欲,勾唇輕笑:求你。
許青靄按住語音小聲說:“求我什麽啊?”
S居然也給他發了條語音來,帶著些笑意:“你說呢?”
許青靄說:我怎麽知道啊,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求你。
S卻沒繼續說,而是問他:晚上去夜下花,不累麽?
許青靄說:累呀,不過賺錢哪裏有不累的,而且你老板真的給了很多,按照平時那些老板壓價,再加上畫得多打個折,到手能有三十萬就不錯了。
許青靄說:還有半個月就寒假了,我忙完期末不接其他稿子就可以專心畫牆畫了,加個班的話應該能在兩個月內畫完。
陸黎書頓了頓,問他:寒假不回家麽?
許青靄那頭的正在輸入持續了一會,發過來卻隻有三個字:不回呀。
陸黎書想繼續問,他卻說:我到學校了,等我忙完作業了再找你玩。
“叩叩。”秦纓推門卻沒進來,站在門口說:“顧守安來電話了,說他接受您的條件,隻要你肯放過他和他的公司。”
陸黎書一勾眉梢,嗤道:“我以為他至少能堅持一周。”
這幾天裏顧守安簡直活的如屢薄冰,陸黎書一步步將他逼至絕境,他從一開始的誠懇道歉再到後來的以死威脅全都沒有發揮作用。
秦纓說:“那我讓謝先生那邊準備著?”
陸黎書說:“嗯。”
秦纓出去沒多久,陸黎書便起身拿起大衣穿上,到秦纓桌旁屈指敲了下:“晚上的應酬推了,我有事出去一趟,不回來了。”
陸黎書讓司機把車停在路口,下車自己走了進去。
路兩旁樂聲嘈雜,迷離而躁亂。
他掃了一眼靠在門邊與人調情的男女,推門進了夜下花。
謝庭正靠在吧台喝酒,手裏捏著個打火機甩來甩去,一看見他下意識停住被燒了手,打火機掉在地上發出清脆響動。
“人走了?”陸黎書問。
謝庭撐著下巴說:“你差點把他們嚇死,這個教訓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了,顧澤走的時候腿都是軟的,還以為你真的要讓人把他強了。”
陸黎書脫了大衣擱在一邊,抬手倒了杯酒卻沒喝,謝庭隔著迷離的光線看他,“陸二,你跟顧家的梁子算是結大了。”
陸黎書問:“牆畫談妥了?”
謝庭怔了一秒,合著他今晚來找他並不是問顧澤下場的,無語道:“談妥了,還倒貼了十萬塊,我真是活該。”
陸黎書說:“他晚上過去畫畫,一個人我不放心,找個人去大學接他,畫完了再送回去。”
謝庭說:“?”
隔了幾秒,他在陸黎書的眼神下認命地掏出手機給許青靄發微信。
“許老師,顏料我這邊已經買好了,不過您晚上來畫畫實在是讓人不放心,我找個車接送您,您看怎麽樣?”
許青靄:啊,謝謝您的關心,不過要收費嗎?
謝庭抬起頭看陸黎書,“?不是,你這孩子銀子打的吧。”
陸黎書說:“不接不畫。”
謝庭咬牙切齒地瞪他一眼,按住語音一句“當然不收”發出去,然後把手機往桌上一扔:“滿意了?”
陸黎書說:“勉強。”
-
許青靄從食堂帶了宵夜回去,他自己買了杯全糖抹茶芋泥奶茶。
費於明問他談得怎麽樣了,許青靄說:“還在追,他還不知道我喜歡他。”
費於明懵了半天,突然明白過來,抓了個橡皮衝他腦門一扔:“誰他媽問你談戀愛了,我問你那個牆畫談得怎麽樣了。”
許青靄接住橡皮,說:“兩個月畫完,五十萬報酬。”
這次輪到費於明驚了,“多大的牆畫啊給這麽多錢?靠不靠譜?不會騙你吧?”
許青靄說了尺寸,費於明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去:“兩個月神仙也畫不完啊,而且校慶過後就放寒假了,你不回家過年?”
許青靄說:“不著急,我畫完再回去。”
費於明伸手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你就財迷吧。”
陳克正在挑宵夜裏的蔥花和香菜,聞言抬頭插了句:“寒假學校裏不讓住,你不回家住哪兒啊?”
許青靄說:“我有地方住的。”
謝庭雖然說了兩個月畫不完一分不給,但還是給他轉了十萬塊定金來,許青靄也沒客套直接收了。
與此同時,一條短信蹦出來。
——錢呢?
——我已經給了你這麽多天時間,你少糊弄我,再拿不出來我就去你學校找你。
許青靄看到這句話眸子瞬間縮顫了下,擰眉給他回複:你敢!
——我能不能幹得出來你很清楚,你不想讓我去學校找你你就最好聽話,我知道你有錢,也有本事賺錢。
——如果不是我養你,你現在能上大學?
許青靄咬著牙,打開了銀行APP輸入倒背如流的賬號給他轉了兩萬過去,半分鍾後對方不滿地斥責:為什麽隻有兩萬,這麽一點夠幹什麽?
許青靄本不想回複他,但對方又發來了一條: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病多燒錢,這點錢連住幾天院都不夠。
許青靄打字的手都變得很沉重,一字一句的問他:我不是你兒子嗎?
他打完這句話,卻在發出去的一瞬間停住了手,一口氣刪掉又重新打字:我隻有這麽多,你不要就還給我。
對方沒有再回消息來。
許青靄打開電腦插上耳機,分貝極高甚至稱得上是噪音的音樂從耳朵裏灌進去,撕裂每一寸耳膜,卻讓他得到了一絲平靜。
許青靄自虐似的將聲音又開大幾分,然後拿起筆開始畫稿,卻怎麽都靜不下來,手腕似乎滲出絲絲縷縷的疼痛,連著脊背也痛。
他一筆一筆的畫,眼前浮現出一個小小的蜷縮著的身影,在黑暗中無助又害怕,明明開了門會有無法忍受的傷害,他還是希望能夠從那裏走出去。
打他也沒關係的,隻要不把他關起來,他什麽都可以忍受。
他甚至病態的覺得,在挨打的那一刻,他才能感覺到沒被丟掉。
許青靄將筆尖按在手背上,用力地壓下去,疼痛讓他找回了幾分清醒,便更用力地劃了一道,血絲瞬間在白皙的手背上浮現。
他看著那條血痕慢慢腫起來,像一條盤踞的蜈蚣般觸目驚心,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慢慢紅了眼圈。
許青靄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壓下酸嗆,再次笑起來。
-
陸黎書睡前習慣鍛煉一會,汗漬順著溝壑流淌,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隨著動作而憤張,手背繃出清晰的青筋脈絡。
鍛煉結束,目光掃過門口時驀地想起許青靄,上次來他盯著這裏看了許久。
他不由得想,若是那張臉布滿汗珠,累極喘息該是什麽樣。
陸黎書拿著毛巾進了浴室,回房間換睡衣時卻猝不及防想起許青靄曾穿著他的睡衣毫不設防地睡在這張**。
許青靄很白,在黑色的床單映襯下更顯得冷白軟膩。
他發著燒,嘴唇殷紅臉頰緋紅,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懷裏軟的要命,被強行喂藥時忍不住用舌尖抵著藥片,發出輕輕的抗議。
陸黎書下腹微熱,閉上眼想象著他的樣子,那張紅嫩的唇與一閃而逝的舌尖,修長的手指以及軟韌的腰。
……
陸黎書睜開眼,輕舒了口氣。
……
許青靄今晚的進度不太好,到熄燈了也隻畫完了一半,匆匆洗完澡上床,手背上的傷碰了水有點痛。
他躺在**毫無困意,打開微博刷了一會。
首頁有個賣定製飾品的博主發了一個新品視頻,黑色的袖箍與同色皮帶,光澤漂亮精致,許青靄有點心動,遲疑了片刻便點進購買鏈接。
不知道S收到這個會是什麽表情,應該會戴給他看吧?
許青靄忍不住幻想了一會,從**身子到一件件穿上衣服,指尖緩慢卻利落地扣上每一顆紐扣,再穿上西裝。
唔。
下次再給他買個領帶,讓他勾領帶給自己看。
許青靄正想著,S的消息忽然跳出來,把他嚇了一跳,險些以為自己把腦補發給他了,連滾帶爬地打開微信。
S:晚上吃什麽了?
許青靄:喝了奶茶。
S:隻喝了奶茶?
許青靄心裏一慌,糟了。
許青靄覺得他要生氣,於是在他開口之前強行找補:不是很餓所以就沒吃,不是因為畫畫忘記了。
S:我跟你說過什麽。
許青靄想起他上次的教訓,關於畫畫是否要用健康來換,便有些心虛地重複了一遍:健康重要,不能總是忘記吃飯。
S:你記住了哪一句?
許青靄心裏發慌,極小聲地給他發了句語音:“我知錯了。”
陸黎書很清楚,他並不是真的知道錯了,許青靄根本不受管束,撒嬌賣慘都隻是逃避錯誤的手段,可能根本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過。
這次承認了,下次依舊不會吃飯,依舊會畫畫到腰疼才會起來。
他想要給許青靄樹立規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須要給他一個強硬的命令,讓他遵從才能從根本上先解決按時吃飯的問題。
他說:真的知錯了?
——真的。
許青靄回複完,有些忐忑地看著屏幕,從來沒有人這樣要求過他按時吃飯,也不會有人因為他不注意身體而生氣。
S說:以後三餐拍給我看,少一頓的話,我不會再跟你商量這件事的解決辦法,聽明白了嗎?
許青靄一怔,隔了好久才說:知道了。
S:很好,那麽我們來討論一下另一件事。
許青靄心裏發虛,不是吧還有?
他應該沒犯這麽多錯吧,他今天好像也沒跟他說自己腰疼的事兒,也沒說畫畫。
他檢查了一遍聊天記錄,理直氣壯道:還有什麽事?
陸黎書幾乎能想到他此時的表情,無奈地想,我也不想用這種辦法,但你這個身體素質再由著你作,恐怕要把醫院當家。
蕭寒特地跟他說過,許青靄的身子很差,還有那個過度呼吸綜合症已經很嚴重了,再不好好養著要出大問題。
陸黎書說:我問過醫生,他說你的過度呼吸綜合症不能根治,但可以緩解,隻需要健康作息,按時吃飯適當鍛煉。
許青靄一聽頓時頭大:不鍛煉行不行啊?
S:你認為呢?
許青靄覺得他根本沒給自己選擇的餘地,這些話也根本不是建議和商量,而是直接下達命令,必須遵從的強硬意思。
許青靄:我上課很忙,期末了要複習沒有時間……
S:拿出和我聊天的十五分鍾。
許青靄心說這哪行!
我還要追你呢,絕對不能去掉這十五分鍾,把他吃飯的時間砍了也不能把這砍了!
許青靄說:不要行不行?
S:你覺得呢?
許青靄很少鍛煉,蘇希買了些健身器材放在寢室,一開始非要拉著他一起,但堅持不了幾分鍾他就不行了。
他雖然很羨慕肌肉,但真的不行。
許青靄說:十分鍾?
S:再討價還價一次就加十分鍾。
許青靄當場閉嘴了,努力告訴自己S也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十五分鍾就十五分鍾吧,說不定他一高興……
許青靄靈光一閃,趁勢問他:我做的話,會有獎勵嗎?
陸黎書微怔,隨即勾起嘴角輕笑,小朋友倒是挺有悟性。
這讓陸黎書極大被取悅,壓抑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悄然釋放。
他說:會。
許青靄翹起嘴角,將心裏準備了半天的話一字字打出來:我給你買了條袖箍,你要穿給我看,上班的時候也要穿。
陸黎書一怔。
許青靄怕他不答應,又補上一句:你答應了的不許反悔。
陸黎書說:不反悔。
許青靄就這麽稀裏糊塗地答應了他每天照三餐給他發照片交作業,晚上鍛煉十五分鍾,還不許熬夜,第二天清醒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虧了。
不過。
他早餐的照片一發過去S就給他秒回了句:好乖。
許青靄臉頰騰一下紅了,他怎麽跟誇小孩兒似的,不過心裏還是有點甜,也查作業似的問他早上吃什麽。
S說:粥。
許青靄說:袖箍什麽時候才到啊,我現在就想看。
S說:今天很乖,給你個額外獎品。
許青靄正疑惑是什麽額外獎品,幾分鍾後S發來一張照片,儼然是對著鏡子拍的上半身照片,白襯衫搭著一條黑色袖箍,勒住大臂肌肉線條與白襯衫。
費於明說:“口水流出來了,沒出息的玩意。”
許青靄立刻咽下嘴裏的牛奶,一把拽住費於明說:“他給我發照片誒!你快看他身材好棒,戴袖箍好性感啊,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把白襯衫穿的那麽好看,袖箍是給他量身發明的吧?”
費於明腦漿都險些被他晃出來,沒好氣道:“你見過幾個男人?”
許青靄雙手捧著手機,認認真真道:“世間顏色不及MyMuse,這和見過多少男人無關,就算一萬個男人擺在我眼前,他也是最棒的那個,你懂嗎?”
“老子不懂。”費於明惡狠狠說完,冷哼道:“色欲熏心,沒救了你。”
費於明看許青靄色眯眯的盯著照片,恨不得能盯出花來,忍不住問了句:“崽兒,搞不好他是個騙子,專門騙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小朋友。”
許青靄正在回消息,隨口道:“他要是騙我,我就把他拉黑一刀兩斷,再也不見他,行不?”
費於明掰正他的臉,強迫他看向自己,“我認真的。”
許青靄怔了一瞬,說:“我也是認真的,他要是騙我那我就這輩子再也不見他,不過我覺得他不會騙我。”
費於明也沒再多說,許青靄雖然看著隨和但其實很有主見,決定好的事情沒人能夠左右,他喜歡上別人也比在陸許琛這根歪脖子樹上吊死好。
況且。
費於明又多看了他兩眼,他其實還沒見過這樣的許青靄,那時候他和陸許琛在一起雖然也秀過恩愛,但多半都是陸許琛主動顯擺,許青靄卻很少提起。
他總覺得許青靄不是真的喜歡陸許琛,現在看著他追這個“男模”的架勢,那雙眼睛裏盛著的笑意是發自內心的甜,大概是真的戀愛了。
那天在海下灣,那個男模又救了許青靄一次,卻沒有攜恩求報,尤其那次給他打電話時說話的態度與語氣,和一般的男模相比有很大區別。
他聲音低冷用詞簡單,直截了當告訴他許青靄在醫院,確認他聽明白了之後便將電話掛掉,沒有一點男模的屈膝感。
他總覺得這個人身上有著上位者的威嚴,不知道是不是家道中落被迫做男模,還是希望能夠為了許青靄換個工作吧。
費於明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跟個看孩子長大了,擔心他被臭男生騙去早戀,又像是看著他嫁人擔心被婆家欺負的老媽子似的,罵了聲“操”,悶頭吃飯去了。
許青靄在和S發消息,隨口問:“操什麽?”
費於明:“……你大爺。”
許青靄瞪大眼,誇張地笑起來:“啊,你彎了。”
費於明繃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衝許青靄吼道:“……你大爺的,我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