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
葉漣將鎮南王傳來的信擺到桌上。
日光煌煌,薄紗籠罩似的覆在少年麵龐。
清雋、自持。
燕澤玉比年前沉穩許多,像是從懵懂的少年一夜長成,如今已不再需要他幫忙解釋信件所書文字的含義,甚至能一語中的地指出其中關鍵。
看完滿滿一頁小楷,燕澤玉擦燃火折子,將特質的信紙撚起放到猩紅火點之上。
少年麵無表情地凝視著信紙,瞳孔中躍動著零星火光,晃悠悠,直至攀援而上的火舌將將要燎到白皙指尖才鬆了手。
“鎮南王口中的線人……?”他隻是覺得不可置信罷了,信件中一字一句都把答案指向了那個人。
果然,葉漣似乎已經在來之前查過,問道:“殿下可知在翰林院任職的費侍郎。”
“知道。費家的小兒子,費西元。”語調懨懨,燕澤玉指尖敲擊著茶盞,發出一陣規律的輕響。
葉漣見狀凝滯半刻,繼而道:“殿下可是跟費公子有過節?”
燕澤玉之前沒告訴葉漣有關費西元的事情,畢竟這事兒說來說去不過是醋壇子打翻,說出來麵子過不去。
“沒。”他搖頭否定了與其‘有過節’的說法,“費西元送了塊玉佩給我,但是……”
“什麽玉佩?”葉漣眉頭緊蹙著,“但是什麽?”
“但是……被辛鈐給收走了。”後半句被他說得含混不清,葉漣分辨一番倒也聽得懂。
“辛鈐拿那枚玉佩幹什麽?是什麽樣的玉佩?”葉漣似乎有些急切,大抵是覺得那玉佩裏有什麽必要傳遞的信息,但念著辛鈐與他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還是勉強壓住情緒。
“上麵雕刻的紋案是雙魚海棠,寓意金玉滿堂。似乎沒有什麽別的特殊含義。”
“不管如何,那枚玉佩若是能要回來更好。”
“……嗯。”默了默,燕澤玉還是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