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燕澤玉膽戰心驚地被牽著,隻覺得插。進自己指縫間的手指扣得格外緊,擔心他跑掉似的。
辛鈐還是喜歡走些僻靜的小道,來來往往的宮人稀少,紅牆綠柳,風景依舊。
但此時此刻,他卻沒了欣賞的心思。
腦子裏閃過些紛亂複雜的事情——
比如費西元太子幕僚的身份,再比如費西元時常佩戴這枚玉佩的習慣……
辛鈐如此心思縝密的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他手上這塊玉佩到底是誰的。
可他那時候腦子一片空白,沒等他回神,撒謊的話已然脫口而出。
沉默像是粘稠的沼澤,將人逐漸吞噬,且叫人僵硬得難以動彈。
辛鈐步子越邁越大,越走越急。
燕澤玉也不得不加快步伐,勉勉強強跟上去。
心緒不寧。
對懲罰的擔憂猶如高懸於頭頂的利劍,鋒銳的劍尖直指,總有一刻會逼近。
簡直度秒如年。
抿了抿略顯幹澀的唇瓣,燕澤玉心中默默盤算著還有多久能到寢宮,眉宇間愁緒漫漫也滋生出悔意。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回宮——”
門口灑掃的小廝的行禮聲將他喚回神。
這就到了。
心尖猛地一跳,而後繃緊了一根弦。
他不由得朝辛鈐望去。
辛鈐性子冷淡,平素裏對下人們也少有言語,但今日麵色更冷厲幾分,恍若極地高寒的冰川,叫人還未得以靠近便望而卻步。
男人沒理會迎上來的管家,一言不發拉著他徑直往寢殿去。
繞過水榭樓台的閣院造景,男人立在寢殿門前忽而停了推門的手,側過身來看他。
那眼裏複雜的情緒太多,又被睫羽陰影覆蓋著,燕澤玉不太能理解。
男人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繼而推門而入。
下人們大抵是看出來他們之間氣氛不對,沒有一個人過來打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