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江上擺渡著一艘小舟,在平靜的水麵上**開陣陣漣漪,星光在其中閃耀,頗具詩意,船夫忍不住讚道:“天河夜轉漂回星!”
船頭一名身著葛布短衣的中年大漢冷哼一聲,道:“你還有興致吟酸詩?”
船夫笑道:“吟詩也是一天,罵娘也是一天,我幹嘛不讓自己清爽自在些?”
“你隻管劃船,又不用想別的,當然自在!”
船夫搖動著船槳,對大漢的話並不以為意,自顧自沉浸在美景中。
大漢眉頭緊鎖,出神地看了會兒天邊,然後又看回船塢內,顯然是陷入兩難中。
船夫見此情形,問道:“那道傷治不好?”
大漢搖頭,道:“下手忒狠,從顴骨一直劃到了下巴,上麵也不知撒了什麽藥,這傷口就是不愈合,這個樣子還想讓我賣出去,誰能下得了口?”
“若隻看左臉,當真是個美人,便是千金也難買,可惜……”
大漢“嘖”地一聲,道:“你不知道,她右臉這兩日化膿了,實在是惡心得很!要不是賣家叮囑不可讓她死了,我真想將她扔到江裏算了!”
船夫道:“這賣家也真有意思,花大價錢雇你去賤賣小娘子。”
“你道他們真想賺錢?還不是大戶人家那點醃臢事!”
船夫幽幽一歎,想了想,提醒道:“藥喂過了?可別叫她得了力氣跑了。”
“喂個屁!我們這東躲西藏的,到哪裏去配藥?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看她這兩日的情形,連碗筷都拿不起,藥性應當還沒過去。且錢塘江這麽寬,便是常人跳了下去,也逃不回岸邊。”
兩人閑話的功夫,船夫忽然感覺船輕輕一動,他定睛看去,四周水波並無變化,他隻當自己是被星空迷花了眼,便不給大漢添堵,繼續帶著船往東方行去。
等船行得遠了,逐漸平靜下來的水麵忽然又有了動靜,初時隻有幾個小氣泡湧出,緊接著一人從水中冒了頭,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顯然是憋得狠了。水麵反的光落在這人的麵上,隻見左臉是如花一般的美貌,但是右臉上卻有一道粗長的傷口,劃過大半個臉頰,讓她看著十分猙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