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鴻沉重的身體無知無覺地摔到地上, 掀起灰塵無數。
他的腦殼被鋤頭砸出一個窟窿,正汩汩朝外流著鮮血,很快就洇濕了後腦勺下的一小片土壤。
見人倒下, 夫妻倆臉色一喜。
女人快走幾步過來, 俯下身,緊張地觀察了一會兒。
隨著血液的大量流失,楊鴻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嘴唇開始泛青。
男人猛喘了一口氣, 把鋤頭仍至一邊, 垂下頭低聲問:“怎麽樣了?”
女人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楊鴻的鼻下, 停頓片刻,她激動地抬起頭道:“還有氣兒!”
“我控製著力度呢。”男人咧咧嘴,土黃色的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 “行了!先把給他捆起來,嘴巴捂嚴實了, 晚上咱們偷摸把人換了……”
女人猛地點頭。
再低下頭時, 看見楊鴻慘白的臉色, 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忍。
然而想到她不滿三歲的狗娃, 她咬咬牙,最終狠下心腸,抓著楊鴻的肩膀, 把人拖走了。
拖動的間隙,楊鴻的手機從外套兜裏掉出來。
“什麽東西嗡嗡嗡的響?”男人低頭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
女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機:“好像是這個。”
“什麽玩意兒?”男人一把奪過手機, 見手機主屏上正亮著一行字——來電:莘廣
男人目不識丁, 不認識“莘廣”兩個字,隻知道有人正在給這個倒黴蛋打電話, 便隨手掛斷了。
“城裏人的東西就是好!”男人稀罕地摸了摸手機光潔的金屬外殼,讚歎不已。
然後他把手機揣到自己的兜裏。
沒一會兒,手機又在兜裏嗡嗡響,男人沒管。
反正也不是找他的。
……
莘廣腳程快,繞著他們去彭先生的家的那一段路來回走了好幾趟,也沒找到人在哪裏。
他是運動員出身,身高一米九多,長得虎背熊腰,體格健碩,看起來像個練家子,路上遇見的村民遠遠看見他就往一邊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