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息後, 被子又被蓋上了。
冬日蕭索,驛館的血腥味揮之不去,女官去而複返, 求見明禕。
等了近乎半個時辰才見殺伐果斷的明相姍姍來遲,臉色潮紅,就連大氅都沒有穿, 婢女遞給她一隻手爐。
“何事?”明禕略有不快?
“明相,下官來詢問此事如何上報朝廷?”女官執禮詢問,目光落在明禕的鞋上。
婢女抱了大氅匆匆趕來,明禕擺手不用了, 看向女官:“該怎麽報就怎麽報,江湖俠士雖說不多見, 可也不是稀罕事, 懂嗎?”
若說是死士, 整個顧家都會因此而顛覆,顧老行事早就拋棄家族, 為一己私利,枉顧人倫。
女官壓低聲音:“下官看過這些人似乎是家族豢養的死士,若報是江湖俠士, 將……”
“將來出事, 我來承擔。”明禕沉聲道。
“下官明白了,立即去辦。”女官聲音顫顫, 徐徐退了下去。
冷風拂麵,明禕麵上的紅色漸漸散了, 她握著手爐凝著女官退去的方向。
回到屋裏, 顧錦瑟穿戴整齊要出去, 方才的旖旎一掃而淨, 明禕並沒有製止她,而是自己一人在窗下坐定。
片刻後,顧錦瑟端著兩盤子點心來了,笑著在她對麵坐下,說道:“我阿娘做的點心可好吃了,你試試。”
言罷,自己先嚐了一塊,連連點頭拿起一塊遞到她的嘴邊。
明禕輕笑。
兩人在窗下坐了須臾,日落黃昏,顧夫人令人催促二人去吃飯了。
風波暫去,兩人還是要趕路的,靠近餘杭後,顧錦瑟換回了女裝,畢竟餘杭人多眼雜,容易露餡,隻需對外說顧錦桓染了風寒不宜見客。
換回裙裳後,顧錦瑟如蹦躂的野馬,刹不住車了,先是嚷著騎馬,再又遇到貌美郎君,對方看她兩眼,她立即吵著一拳過去。
顧夫人倒也習慣了,反而怕明禕不習慣,誰知明禕大方的理解:“我在金陵已領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