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淩晨起錨離港,到天賜號抵達越南,中間四天的時間,秀山號的船員們已經適應了天賜號的節奏,那就是……
沒有節奏。
反正活兒就是那點活,愛什麽時候幹什麽時候幹,到港前能應付檢查就行。
降職成大管的關廿,除了生活上不能再隨心所欲的避開眾人之外,工作日常和以前沒什麽差別,黃老軌最大的愛好就是坐在集控室裏看監控,有關廿這麽個能人,他自然樂得清閑。
而大副白靖的日子就沒這麽簡單自在了。
船長李興並不像大家以為的那麽一無是處,除了管理製度上不拘小節之外,開船指揮倒沒什麽問題,他的野路子英語自成體係,也能應付船上的大部分情況。
李興對船員們也比較好說話,唯獨在白靖麵前,總是客氣與恭維中帶著股陰陽怪氣,還喜歡拉著白靖一起下棋,喝茶,談天說地,一副惺惺相惜之態,搞得白靖一看見他就心裏發毛。
白靖自認是個粗人,他受不了一個比他還粗的粗人在自己麵前裝文化人。
宋九原每晚都卡著關廿回屋的點兒去串門。
近洋航線有一點好處,就是手機大部分時候有信號,他會在休息的時候給關廿發些沒營養的消息,分享甲板上的趣事,風景,還有自拍。
關廿工作時不習慣帶手機,而且機艙噪音大,帶了也聽不到。
晚上回房後,他會在第一時間回宋九原的消息。
這對宋九原來說就是暗號,是一天中最期待的時刻。
抵達錨地的這天傍晚,僅拋錨的功夫,四周的小船就迅速聚攏過來。
李興站在駕駛台,樂嗬嗬的用高頻電話一聲令下:“放梯子!”
甲板上的船員們發出興奮的歡呼聲。
宋九原不明所以,稀裏糊塗跟著三副去放引水梯,好奇的問:“這都是小商販嗎?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