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珩約了柏崇在戲樓中會麵,他的身後還跟著麵色不虞的岑析。
柏崇比約定好的時間早到了小半個時辰,已經在上好的位置點了一壺花茶,兩樣點心。
趙珩坐下的時候,柏崇點的一出戲已經唱到了第二折 ,柏崇看著跟過來的岑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後立馬讓小廝又補了一張椅子,客氣地喊岑析坐下。
趙珩側過頭去辨台上戲子的裝扮,瞧了半晌沒看出來是出什麽戲,隻是從其中的唱詞隱約辨出講忠臣愛國的。
岑析拖開椅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柏崇,陰陽怪氣道:“柏老三,我替你給殿下送信,你卻想挑撥岑家和殿下的關係,是不是做得過了些?”
柏崇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地當麵刁難,微怔了一下,又瞧了一眼趙珩充耳不聞的樣子,賠笑道:“瑞王殿下能帶著岑大人過來,不正是說明殿下對大人的信任之心嗎?”
柏崇身形瘦薄,看著像是能被一陣風吹倒似的,舉起茶杯的時候露出凸出的手腕骨,更顯得他整個人清瘦異常。
“以茶代酒,愧對對岑大人的引薦之恩。”他灌了半盞茶,或許是喝得急的緣故,輕聲咳嗽了兩聲,溢出的茶水還未來得及流下嘴角便被他掩麵拭去。
“可是微臣對岑大人有愧,卻是為了對殿下忠義。岑大人今日能過來足以說明微臣信中之事岑大人一概不知,可岑大人不知,卻不敢保證岑家的清白,不然今日殿下也不會來見微臣。”柏崇斂了笑意的時候,眉眼有些嚴厲,看著就像是不好相與的。
岑析微微皺了眉頭,可他也知道柏崇說的沒錯。
柏崇給趙珩的那封書信中竟說岑家軍在北地私自買銅,私鑄兵器,已有近十年。
黎國如今雖仍留有各藩王,可藩王比始祖皇帝時期的權力已經大大減少,兵器軍餉,軍士評級都是陛下一言之論。私自買賣銅,還澆築成無朝廷印的兵器乃是誅九族的大罪,柏崇平白安了一個這麽大的罪名在岑家頭上,岑析看到的時候差點衝去柏府中把人綁了來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