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小师妹叛入魔宗后

第86章 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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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到喻永朝牵着白芨回来时, 魔界众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白芨动了动手指,欲将暴露在外的手缩回袖子里,谁料喝的醉醺醺的魔尊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 招呼着:“回来了?来, 喝酒!”

对座的魔祖撑着头, 给魔尊添了一杯:“愿赌服输。”

喻陵抽了抽嘴角, 先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呛了一下,谴责似的说道:“暗度陈仓!”

暗度陈仓??

白芨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喻永朝:“我们两个?”

她扫了眼周围的人,二师兄靠在树下, 见她望来, 笑着点了点头。而饕餮视线来来回回扫在她和大师兄的脸上, 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魔祖一杯又一杯地给喻陵倒满酒, 咧开笑容:“恐怕我们当中也就只有你看不出他们两个的关系了。”

“什么关系?”

喻陵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怒视魔祖:“合着你们几个早就知道了, 都瞒着我呢?”

魔祖眼皮一跳,生怕喻陵发现自己是为了骗他喝酒才打下的赌。他瞥了眼坛子里那薄薄一层酒, 眼神一转,心里有了想法。

——这酒谁爱喝谁喝,反正他不喝。

既然主角都在场了,理应由他喝了才是。

魔祖将剩余的酒倒进了杯里, 振袖一挥, 朝着喻永朝的方向打去。他用了巧劲,满满一杯酒随着他的动作没有晃出去分毫。

只是酒杯飞到身前时,喻永朝没伸手, 却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接住了。

饕餮本坐在一边, 余光看到有个什么东西飞了过去, 定睛一瞧,白芨正捧着酒杯欲喝。

傅正卿表情也变了变,随后与喻永朝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不拦着?

——拦什么?

喻永朝漫不经心地看着白芨捧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忽视了傅正卿探究的目光。

——小师妹的酒品……似乎不太好。

傅正卿暗暗提示那日在清砚宗的幻境里,白芨醉后的所作所为。

结果他发现面前这人好似不在意一般,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许。

——师妹若是喝醉了,有什么情绪尽管朝我发便是。

而此时白芨喝的一杯也见了底,见她没有露出类似嫌弃的表情,喻陵一拍大腿:“我就说是你们不懂得欣赏吧,看看我小徒弟,多有眼光!”

魔祖:“啊对对对。”

傅正卿:“嗯是是是。”

众人不敢随着二人附和,只都把目光放在了白芨的身上。

后者吨吨吨完一杯酒后感觉到周围灼热的目光,以为是大师兄太高调了,忙不迭地松开了拽着喻永朝的另一只手。

喻永朝一阵沉默,抬眼望向喻陵。

魔尊显然喝高了,两三步走上了前,伸出胳膊打算揽过喻永朝的肩膀,被后者一闪身躲开了。

喻陵打算故技重施揽过小徒弟的肩膀,眼前的人亦是消失不见,再一睁眼,发现白芨已经跑到喻永朝怀里了。

他摇了摇头:“怎么就被拱了呢?”

白芨此时还没上来酒劲,见到师兄把她束缚在臂膀里,微微挣扎了下。

魔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两人的互动:“师兄妹的事儿,能算被拱吗?”

饕餮亦是忍俊不禁:“原来早有苗头,我还以为……”

那些个演武场的弟子探了探头,接话道:“以为什么?”

饕餮张了张嘴,望着魔树下空****的人影。

顾初衍呢?

她本以为,白芨之前三次两次往顾初衍的酒楼那边跑着,会和顾初衍生出情愫。

饕餮转回头,不再去想。

直到天边泛出一道鱼肚白,众人才停下谈笑之声。

白芨醉在喻永朝怀里,紧紧地抓着师兄的衣角。只是这次,她并不需要再将那片衣角抚平。

即便魔祖口口声声不愿喝魔尊酿的酒,还是拉过魔界几人将数坛酒分了个一滴不剩,如今醉倒了一片。

白芨显然还没缓过来懵劲,看着一桌子的人,指了指:“怎么都睡在这里?”

“大师兄。”她控诉,“师父和师祖都在外面睡着,你为何不送他们回去?”

果然是还没清醒。

喻永朝心想这群人连在岩浆上都能睡得着,只是在外面吹一吹冷风罢了,也不会伤着什么。但看师妹这气鼓鼓的模样,他还是纵容了:“那我送他们回去?”

白芨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俯下身来,把玩着白芨的头发:“在这里等我。”

白芨没敢去推他。发丝被人缠绕着,如若此刻她动作过大,吃痛的只会是自己。

见到白芨轻声答应,喻永朝这才将手指从发丝中抽出,拖着桌上醉倒或是装醉的几人,消失在了庭院内。

眼前依旧是晕乎乎的感觉。

白芨垂下头,去感受着空中流动的风吹拂发丝间的痒意。昨晚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醒来只觉头疼。

之前一直被师兄揽着,因此不觉得醉得厉害。如今师兄离开了,她感觉自己有些站不稳。

于是她缓慢地退至树后,将整个身子靠在了树干上,闭上了眼睛歇息。

然而在闭眼的一瞬间,意识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虚无之中,一条银丝流苏淡淡摇摆。

然而眼皮好似千般沉重,让她无法睁看眼去看周围的情况。

会是谁?

会是……顾师兄吗?

一片拖行的声音出现在这方空**的区域内。白芨侧过头,想感知到更多的信息。

那声音在她耳边停了下来。

她感受到了一片冰凉的触感,像是什么东西的鳞片。它碾过自己暴露在外的手指,与皮肤相接的地方激起一阵战栗。

不是人。

它没有人的温度。

白芨伸出手来,想通过触碰去确认面前的生物。

然而那手指刚刚伸出了一寸,就被定在原地。

冰冷的气息逐渐逼近了她——

顾初衍盯着面前的这具“石像”,她有温度,她被自己控制住,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有温度的石像。

与冷冰冰的自己不同。

心中叫嚣着想上前,然而他真正走上前时,自己却生出了一丝胆怯。

蟒尾触着白芨的手指,贪恋般地汲取着上面的温度。

他盯着白芨似茫然似惊疑的表情,眸间的紫意加深。他没有对白芨施加禁言之术,两人无话,唯有滑腻的摩擦声空****地响起。

顾初衍忽地觉得,若是她不笑、不动、不说话,与那须臾中被供奉起来的石像没什么两样。

于是他像个妄图吸引注意的孩子,将蟒尾顺着白芨的衣袍缠绕了上去。冰冷的鳞片将白芨包裹住,他放轻了动作。

眼前之人毕竟不是石像。

她很脆弱。

他若是用力缠紧,那么她也许会受到伤害。

坚硬的鳞片此刻忽地柔软了起来,当它缠绕到白芨的腰肢时,顾初衍停了下来。

即便是这样,她仍不肯与他说一句话吗?

“为什么?”顾初衍冷声问道,笑意不再,“为什么不说话?”

蟒尾用力地缠在了白芨的手腕上,直到勒的那一圈皮肤发白,他狼狈地垂下了头,声音发颤:“……请回答我。”

依然没有反应。

他忽而起了愤怒,甩开了所有性情上的桎梏,双手虚虚地落在在白芨面前,描绘着她的模样。

既然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石像,为何不会去回应他?

“求您了。”

他说:“求您了,回应我。”

顾初衍垂下眼,缩回了欲触碰白芨的手。他将自己从白芨身上撤离,变为匍匐在她身前的姿势。

然后——

吻上了她的指尖。

在那一刻,他无法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他一会儿想起大祭司的教诲,一会儿又想起自己在须臾中私藏的石像,最后想到了他亲手刻出的“神明”,复杂的情感在心中交织,令他的血液不断翻涌。

白芨,白芨。

那是个贯穿了他一生的名字。

在寂寞而清冷的夜里,唯有她的名字与自己相伴。

蟒尾无力地垂落下来。

一吻即离,胆怯与自卑从心中升起,他不敢再去看她的反应。

顾初衍低下头去看白芨的衣角。

他曾在冰冷的石像上与她相伴数日,每一次,他顺着那衣角蜿蜒着向上爬去,脑海中的理智尽数崩断,双手一寸一寸地去描绘着石像的每一处角落。

他犹豫许久,终究是触及到了白芨的衣袍。手指顺着布料缓缓向上,轻微的动作如同一片羽毛落在身上,激**不起半分涟漪。

然后……

他听见了一声叹息。

那声轻叹似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灼烫的温度,烫的他立刻缩回了手。

“顾师兄。”白芨沉默半晌,猜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你这样做,似乎不太符合我们师兄妹的身份。”

顾初衍猛然抬头。

顾初衍声音里带着一分欣喜,一分期盼,甚至有一分不易察觉的恐慌。他喉头微动,放轻了声音:“那若是……若是说,我想与白芨师妹结为道侣呢?”

他的手在抖,全身都在抖。

他在期盼着白芨的答案。

白芨未睁开眼,故而看不到面前之人。她想摇摇头,却发现自己依旧动不了。

自从顾初衍开口的那一刻,她已经知晓面前之人的身份。那日雪景中忘记的内容也在脑海中慢慢浮现。

顾初衍,是妖族。

“顾师兄。”她轻声唤住他,“在我给你答案之前,你是否也该让我知晓——”

声音冷淡的。

疏远的。

“我究竟是谁?”

他解开了对白芨的约束,喉头微动:“好。”

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她。

即便是违背大祭司的命令……

也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白芨慢慢睁开眼,周围是一片混沌,而顾初衍低着头躲避了她的视线。

那日自伏鹰鞭上跌落之际,她看到了许多画面。

巫祖提着灯,预言了天道灭世,然后缓缓向她走来。

迷雾之中,巫祖对上了她的脸。

“我就是你。”

顾初衍声音微涩:“正如同您看见的那般。本来,您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如今既然察觉到了什么,定然是看到了‘预知’的画面。”

白芨缓慢地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顾初衍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只得张口嗯了一声。

“您是巫祖的转世……因此有着预示的能力。也就是说,无论您看到了什么画面,那些都可能在未来发生。”

她打断顾初衍的话,问出了不解的那部分:“那我为什么会看见巫祖与千年之前的画面?”

“这我便不知。”顾初衍思考许久,垂下眼,“本来,您不该有任何记忆的。”

白芨想起自己上辈子从未见过与巫祖有关、与灭世有关的画面。若是这么说,她上辈子确实没有任何的记忆。

那这一世为何会有?

她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问到了关键:“那你的目的呢?”

明明是妖族,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了魔界。如若不是那日他主动显露自己的蟒身,白芨至今都不会知晓顾初衍的真实身份。

先是有一个诡异的江流,而后圣女的徒弟竟然也多了个身份。

白芨打了一个冷颤。

妖族到底有着什么目的,声称封山不出,却暗自渗透进了魔界里。魔界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呢?

顾初衍抬起头,展开一抹笑容,声音放得很轻:“保护你。”

白芨忍不住去探测这句话的内容有几分真、几分假。

混沌中的白雾逐渐被激**起,顾初衍变了脸色,声音都冷下来了几分:“他找来了。”

他侧目,终于对上了白芨的目光,带着几分期冀:“您的答案呢?”

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迫使白芨睁开双眼,而在她睁眼的一瞬间,周围的混沌褪去,露出了原本的面容。她依旧靠在树下,石桌前的喝醉的几个人已经不在了,刺眼的阳光打来,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一片阴影打落在她的眼前。

是大师兄。

喻永朝蹙眉,将白芨的手拉了起来。明明是正午十分,她的手却冰凉。

他缓缓地搓着白芨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递了上去:“怎么了?叫你好几声也没反应。”

“虽然离下次寒毒发作的时候还早,也要注意保暖。我让你在这里等我,你就真一动不动的?也不找个避风的地方。”

白芨摇摇头,听见大师兄在身旁嘱咐,忽而多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师兄……”她抬起头,忽然伸手去触他的眼睛,“你去哪里了?”

她在混沌之中一个人待了许久,这会儿重新回到了师兄的身边,才感到了一阵后怕。

那手依然带着一阵凉意,很久才缓过来温度。

喻永朝没去抵抗,闭上双眼,任由师妹在他的脸上摸着。

“只是同他们谈了会话。”喻永朝耐心哄着白芨,去捉她的手,“明明是你赶我走,怎么这会儿倒是指责起我来了?”

“是你不带我一起去的。”白芨不打算讲理,轻哼了一声。

喻永朝只是看着她笑,笑了一阵,又将她拥入了怀里。

“怎么了?”他问,随即用手覆上了她的背,“是做噩梦了吗?”

怀中的少女动作僵硬,复而软化下来,与他挨在一起。

“是啊。”白芨眨眨眼,“做了个很可怕的梦,因为师兄不在,所以显得可怕。”

喻永朝不笑了。

他笑的时候多半带着讥讽,故显得神色凉薄,不好与之相处。而他不笑的时候,白芨会觉得他多半生了气,或是心情不佳。

他这个人太过随性,很少有能够束缚到他的东西。

他与白芨额头相抵,一字一顿地说道:“不会了。”

奇妙的是,白芨居然能听出师兄话里的意思。

——下次不会了。

就算在梦里,也会在你身边。

两人牵着手在城主府内走着,走到化灵池旁的时候,喻永朝还递给白芨几枚果子。白芨接了过来,投入池里,见那鱼群疯狂涌动、争抢着魔果,总算是笑了起来。

白芨笑了阵,又觉得无趣,转过身往长廊的方向走着。

她想起师兄已经融了残魂,定定看了一眼师兄,想发现出与之前的不同。那毕竟是她上辈子唯一接触那么久的朋友,如今与师兄相合,心中颇为微妙。

那可是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个体!

绕过长廊,便到了师兄住的地方。

白芨伸手去触碰屋门前的禁制,轻轻推开了屋门。那面自己每日如同打卡般修补的玉扇,正静静地被置于桌面上。

屋门吱呀一声被带上。

屋内是昏暗的,大部分的光线只能通过窗户映进来。白芨走上前,用指尖轻轻触碰着冰凉的玉扇,她用了许久,内心总归有份不舍之情。

魔气在玉扇的扇骨中流淌着。

“师兄——”

她回过头去唤喻永朝,想询问着玉扇是否可以正常使用,却撞入了师兄的怀中。

白芨眼睁睁地看着师兄做了个口型——

“束缚。”

她不解师兄的用意,只发现触着玉扇的手似乎无法移动。手腕处魔气化作的丝线将两人相连,而她的师兄将她拢在怀里,一只手按着玉扇,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将丝线与两人的手腕交缠在一起。

修长的手指落在玉扇上,扇骨中的魔气又增加进来新的一股。

白芨另一只手被握住,也无法推到大师兄,不由得提高声音问道:“束缚是这么用的吗?”

谁会用言灵捆师妹啊?

也就只有大师兄能浪费术法干出这事吧?

玉扇一**,挥出一股气流,将窗前的帘子吹下,遮掩住了最后一丝光线。

一片昏暗之中,周身的感知就更为敏锐。师兄所放出的魔气在扇骨中逐渐向她的方向移动,幻化成为细密的网包裹着她的魔气。

“师妹。”耳边响起一阵轻笑声,“你刚刚在透过我去看谁?”

……?

这都被他发现了?

白芨在想如何回答师兄的问题,却感受那扇中的魔气强硬地挤开了她的防御,与自己所放出的魔气交织。

她心神一**,整个人差点被这突然的动作滑落下去。

“师妹。”那声音带着警告,“你若是再走神的话,下次魔气进入的地方可不是这玉扇里了。”

魔气还能钻进哪里???

白芨侧过头,谁料喻永朝早就等在那里。见她回过头来,毫不犹豫地含住了那柔软的唇瓣。

左手与她相扣,而另一只手在玉扇中传送着魔气。魔气翻滚着占据了那方狭窄的地盘,口中攫取着那瓣柔软。

白芨好似那头上的荆棘花般,只能任他触碰、任他采撷。

等到脸颊处逐渐温烫起时,喻永朝总算松开了她的唇,轻声解释道:“那是道侣之间做的事情,师妹若是好奇,大可与我一试。”

说罢,重新看向手中的玉扇。

白芨大概知道师兄指的是什么意思了。她想挣开手,却只能让丝线缠得更紧;另一只手被言灵束缚,亦是不能从玉扇上拿开。

她瞪着玉扇,似乎瞪着它就能出了心中的那份气:“还能看什么?看残魂啊!师兄不是说不干涉我的社交吗?老朋友也看不得?”

身后一时没了声音。

她的腿有些发软,整个人算是半倚在师兄的身上。如今身后之人安静了下来,让她琢磨着方才是不是有些太凶了。

可她也没说错,师兄与残魂本就是同一人。

怎么连自己的醋也吃?

正当白芨胡思乱想时,身后的人将头埋入了她的脖颈。

“老朋友?”喻永朝轻笑,“我的记忆里可没看见残魂与你有接触。那请师妹同我解释一下,这朋友从何而来?”

……

糟了。

她这辈子并没有同残魂有所接触。

玉扇中的魔气逼迫般将她的包围住,脖颈处亦是传来一点柔软的感觉。

“解释一下吧,师妹?”师兄笑着,魔气丝丝缕缕地显现,从那点相接之处欲扩入白芨的识海。

那是一种极为侵略性的姿势,师兄眸色发深,如同相见那晚的夜色。

她闭上了双眼。

*

一片虚无之中,逐渐显现出须臾内的山水树木来。

顾初衍茫然地走着,偌大的空间,他却不知去往何处,只是下意识地来到了巫祖的石像前。

蒙在面上的白纱早已被风吹落在地,露出一双淡漠的双眼来。

那份冰冷的眼神与有着弧度的嘴角同时出现在一张面孔上,显得怪异而突兀。

顾初衍伸出手,与石像相拥。

他通过流苏将白芨的意识拉入这里,企图触及到温热的她,却还是失败了。

是因为自己是冷的,所以拥有的也只能是冰冷的东西吗?

“对不起,我不能。”

“我有喜欢的人了,抱歉。”

眼前的石像与她那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重叠。

神明依然高高在上,不肯垂怜世人。

不肯垂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