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海妖是被抓過的,還被砍去了尾鰭,如果問他,她們總會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但他看起來太脆弱了。
仿佛一隻驚弓之鳥,隻消一點最輕微的動靜,就能引得他不安的看向發出響動的方向。
他總是偷眼去看自己或者小鹿,可當他們將目光看回來時,他卻總是飛快的把眼睛移開,或是將視線下移,避免與他們的眼神產生接觸。
特麗莎覺得,現在去問他,讓他再回想一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災難,實在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再等等吧。
先讓他緩一緩。
晚飯是老板送上來的菜粥和燉豆子,特麗莎點的烤兔沒有了,老板送來了一整條烤魚。
森珀一向吃素,特麗莎也對食物不挑,於是她幹脆把整條烤魚都遞給了海妖。
誰知克萊斯特看他們茹素卻給自己吃肉,無論如何都不肯吃,堅持要給特麗莎分一半烤魚。
特麗莎沒法,隻得接過半條烤魚,怕他吃不飽,又給他盛了一大碗菜粥。
克萊斯特這才滿足的笑了。
不過,直到看著特麗莎吃下魚肉,又喝了一口菜粥,克萊斯特才小口小口的吃起來。
老板的手藝實在糟糕。魚鱗沒有刮淨,醃製時間不夠,魚也很腥,菜粥更不必說,黏糊糊的還帶有焦糊的滋味。
這絕算不上好吃,但克萊斯特還是珍惜的全部吃完。
——在看到特麗莎也全吃完了的情況下。
單人**的床品已被濡濕,特麗莎把濕了的床品和濕衣一起放到了一邊,就這樣合衣躺到了木板**,“休息了休息了。森珀,克萊斯特,晚安。”
“晚安。”森珀熄了蠟燭回道。
克萊斯特也笑著回‘晚安。’
森珀最後半是警告,半是威脅的瞪了一眼克萊斯特,才蜷縮到木床與牆壁形成的夾角,抱膝睡去。
一片黑暗裏,隻能聽到三道不同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