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昭的話,猶如冰冷的刀子,深深地剜入少年的心髒。
她笑得殘酷而冷漠。
仿佛眼前這個少年與她形同陌路,不曾並肩作戰過。
殷離深深地看了師昭一眼,目光又掠過清言,鳳眸攜著幾分玩味,“的確更有趣一些,那便聽你的,不殺他。”
區區一個乳臭未幹的少年,殷離還不放在眼裏。
他看清這少年望著師昭眼裏的恨意,倒是更加樂於看師昭又多一個敵人。
雖然不知道,她又賣的什麽關子。
不過……
殷離緩緩走到師昭麵前,和她對視著:“得一命換一命。”
“你進去殺了慕白澤,我就放過他。”
師昭唇瓣一顫。
她驀地抬眼,死死盯著殷離,“你為什麽不自己動手?”
殷離笑,幽幽道:“既然你都對文慈動手了,又殺一個又有何妨?怎麽?你不想殺?”
師昭袖中的手攥得死緊。
她盯著殷離,半晌,忽然展顏一笑,“怎麽會?”
“既然慕白澤今日必死,由誰動手,又有什麽區別?”
師昭抬手,丟在地上的宵練劍飛回掌心,她握緊劍柄,直接提著劍走了進去。
她看到了正在昏迷中的慕白澤。
重傷之後又被魔域之毒侵蝕,對方其實早已命懸一線。
隻需要稍加刺激,他便會死。
如今勉強維持生命,不過是維持靈墟宗表麵的光鮮而已,一旦宗主隕落,靈墟宗勢必岌岌可危。
師昭要殺他,很簡單。
她方才殺文慈留了一手,是因為機製保護,無法直接使用殺招,何況她並非真的想殺文慈,以文慈之傷遇到她那一擊,隻要魂魄未散,文慈便尚有一線生機。
可宗主……
他必然會死。
師昭的衣衫已經被不同人的血染紅,臉上血跡斑斑,她看著床榻上的宗主,微微閉了閉眼,終究默念了一句——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