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杭意秋的第一天起, 奚訪梧就再也沒坐上賭桌。
不是多有決心,但從來沒忘記,也從沒反悔。
在高低的起哄聲裏, 奚訪梧麵無表情。
“算了。”他忽而放下手。
人群裏一陣噓聲。
沈如晚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 隻是淡淡地看著他, “不來一把?”
奚訪梧神色冰冷,“戒了。”
沈如晚收回手。
“戒了還來開賭坊。”她輕輕一哂, “怪不得杭意秋要來砸你的場子。”
奚訪梧冷冷地看她。
“我就怕她不來。”他聲音冷硬。
沈如晚詫異地看過去。
難道奚訪梧明明不上桌, 卻開賭坊,竟是為了引杭意秋來找他?
曲不詢站在她身側, 忽而伸手攬住她肩頭。
“走吧。”他出人意料地開口,語調懶洋洋的,朝不遠處的陳獻和楚瑤光一招手, “收拾東西, 把籌子兌回來,咱們可以走了。”
陳獻大吃一驚, “啊?師父,這就走了?我還沒贏完二十桌呢?”
消息不打聽了?
周圍人聽見陳獻一開口就說要贏遍二十桌, 不由又是一陣喧嘩, 這未免口氣也太大了吧。
曲不詢笑了一笑。
“別來了,還來什麽?”他笑意不及眼底,沉沉地望了奚訪梧一眼,“奚老板自己想找的人都沒見影子,我們想問的問題,想必他更是答不上來了。”
陳獻還是沒明白, 為什麽說奚訪梧在找人?找的又是誰?怎麽就影子也沒找到了?不會是杭意秋吧?可這兩人不是反目成仇了嗎?
不過陳獻別的沒有, 聽話是一流。
他麻利地把箱子夾在胳膊下, “好嘞師父,這就走。”
處處聽師父話的徒弟倒不是沒有,但到了賭坊裏還言聽計從、師父讓做什麽就做什麽,說走就走的徒弟,那可真是鳳毛麟角。
更何況,陳獻這一日贏走的籌子近萬,最初拿出來的不過是一百枚籌子,輸了兩把後,就再也沒有輸過,誰見了這運氣不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