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微微一頓。
同樣的話她才剛對章清昱說過一遍,要不是她可以確定當時並沒有別人的神識在旁邊窺測,她都要懷疑曲不詢是在監視她了。
其實曲不詢若真是在監視她,沈如晚倒是覺得正常,他從最初就對她隱有針對,昨日神識相撞,她還毫不客氣地試探了他一番,今日相見,她還以為曲不詢神色應當不太好看。
若真是那樣,沈如晚也不在乎,她我行我素慣了。
可曲不詢神色如常,談笑自若,全然看不出昨日才和她互相試探了一番的模樣,不免讓人琢磨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沈如晚瞥了他一眼,沒接話,在他斜對麵坐下,籃子放在一邊。
她伸手卷起船篷前的簾櫳,船還未離開渡口,湖光水色已到眼前。
曲不詢看她愛答不理,不由嘖一聲,也不在意,坐在原地沒動,微微傾身,一把撥過剩下半邊簾櫳,遙遙一招手,係繩便自己鬆開了,這艘不大不小的渡船忽地無風自動,朝湖中慢悠悠地**了過去。
無帆無槳,竟比順水行舟更快。
沈如晚倒不覺得這有什麽稀奇的,倒是因此想起來,微微蹙眉,“怎麽章家沒留個人劃船?”
雖然修仙者自然有修仙者的辦法,但章家請人幫忙也總得有請人幫忙的態度吧?什麽都不管,全當甩手掌櫃,真當修仙者是給他們家當長工的?
倒是曲不詢忽地“哦”了一聲。
“本來是有的。”他說,“我讓人回家去了。”
沈如晚不由豎起眉毛看向他。
偏偏曲不詢就好像壓根沒看見她的不悅,往邊上一靠,兩手交疊枕在腦後,麵朝船篷外一片開闊的湖光水色。小舟搖搖,他也跟著一晃一晃,姿態相當悠閑,不像是受人請托除妖,倒像是專門來春日遊湖的。
往日總是沈如晚在別人麵前我行我素,任他人如何瞠目皺眉也依舊故我,難得有一天換成她坐在一邊瞪著別人惱火,隻想一腳把曲不詢從船上踹下去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