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扇門,扶川沉默地與秋懷硯對視。
他一隻手扶著門框,眸中隱有戒備之色,並未請秋懷硯和淩霜霜進門,隻是彬彬有禮地道:“是我的霧靈,多謝公子將它送回來。”
淩霜霜不滿地輕哼一聲:“扶川,你既借住在丹仙鎮,見了我師兄為何不行禮?”
“原來竟是穀主。”扶川依舊用手抵著門,歉意一笑:“向來隻聞穀主大名,今日才算見到真人,不曾認出,穀主勿怪。”
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不曾落到雲渺身上。
“無妨。”秋懷硯伸手撫上雲渺軟軟的毛毛,因不舍其柔軟觸感,心念一轉,問:“聽師妹說,扶川公子修為盡失?”
下山路途遙遠,秋懷硯為了擼毛茸茸堅持步行,淩霜霜隻得咬著牙與他說了許多在鬼域的事,自然也提到過扶川。隻是她有私心,並未和秋懷硯說起雲渺的不同尋常。
本欲掙脫秋懷硯奔向扶川的雲渺止住了動作,豎起耳朵。
秋懷硯能主動提起扶川的傷,於她來說再好不過。
扶川神色一凝。
緊接著,他臉上的笑意如春日融雪般化了開去,麵上浮現三分隱忍,七分失意,他輕輕點頭,聲音微不可聞:“是。”
夕陽西墜,落日餘暉印著一抹單薄瘦削的長影,秋懷硯見對麵神態,知曉自己揭了人家的傷疤,忙道:“我可以為扶川公子診治,興許能讓公子重新修煉。”
“不敢勞煩穀主,我的身體好比朽木,已無藥可醫。”扶川拒絕得很幹脆。
語罷,他又朝秋懷硯伸手,“多謝穀主將小白送回來。”
秋懷硯實在舍不得好不容易摸到手的毛茸茸,猶豫一瞬,他朝扶川看過去,對上他暗含失意的眸光。
秋懷硯正在順毛的手停頓一下,隨即便若無其事地道:“扶川公子不試試怎知無藥可醫?”
方才對視的一瞬,秋懷硯看清扶川掩藏在失意下的冷意,如同冬日覆雪,且帶著攻擊性。他行醫百年,閱人無數,自然看出扶川並不似表麵上這般溫良恭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