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穩步前行, 在齊王府緩緩停了下來。馬車內一燈如豆,燭火照應下,暈黃的光穿過車窗,映出些朦朧的光來。
風打簾幕, 依稀間可從敲打的縫隙中窺見今夜溫柔的月光。
姚晚棠已沉沉睡去, 她姣好精致的五官在燈光下模糊了輪廓, 鬢角散落的幾縷發絲粘在了輕啟的檀唇上,紅潤的唇瓣和烏黑的發絲交織無端顯出幾分嫵媚。
裴晉北的目光落空在窗外, 夜晚的風吹著, 這條路無人經過,掀起的塵土被風吹亂又隨風四散, 窸窸窣窣的聲響讓人莫名肢體生寒, 蕭索的夜色在流逝中沉寂。
直到馬車外侍衛恭敬一聲傳來, 裴晉北才如夢初醒,他眉眼冷清, 涼薄的月光似為他添了分不易靠近的清冷。
馬車外有人掀開了簾子,裴晉北抱著睡著的姚晚棠下了馬車。
晚風灌進寬大的衣袍, 揚起衣擺,裴晉北行走間恰如仙人之姿, 看得一旁候著的丫鬟一陣臉紅,急忙跟在身後, 亦步亦趨。
他懷中抱著姚晚棠, 大步流星向前走去,早等候多時的管家看見裴晉北,連忙迎了上來道:“王爺, 太妃娘娘晡時就到府裏了。”
裴晉北走動的腳步一頓, 抬頭看了看月色, “母妃可說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管家搖頭,“太妃娘娘隻說是來府裏坐會,並未提及其他。”
微不可微地皺了皺眉頭,裴晉北想起了今日皇兄說母妃求了太後為二人的子嗣問題尋一良醫。
心頭湧上了一陣的疲憊,他將懷中的姚晚棠抱得更緊了些,“先送王妃回怡蘭苑,母妃那裏我去解釋。”
哪知懷中人早在下馬車那一刻便已醒了,隻是未出聲,聽到他這一句便靜不住了,她掙紮著起身,“不要,我也要去。”
她怎麽會不知道淑太妃今日來的目的,加上今日聖上的敲打和末了賜太醫的舉動,大抵今夜不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