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李羨魚被他話中的殺意震住, 本能地伸手緊緊攥住了他的袖緣:“臨淵, 你別去。”
臨淵回身,眸色霜寒:“這是臣一人所為, 與公主無關。”
李羨魚聽出他語中的冷意, 握著他袖緣的指尖收緊,愈發不敢放人。
她倉促地向他解釋,想讓他放棄這個念頭:“父皇不同於周嬤嬤, 他是皇帝。他身邊至少有半個影衛司的影衛在身邊守著。殿內殿外還值守的金吾衛, 服侍的宮女, 宦官。他身旁,是絕不會離人的。”
臨淵並不退卻, 隻是向她保證:“臣不會讓人察覺。”
他沒有與李羨魚說下半句話。
即便是被人察覺了,也可以滅口。
他會處理幹淨, 不會給李羨魚帶來任何後患。
李羨魚的指尖一顫。
繼而連連搖頭:“你別去。”
臨淵看向她, 似是不能理解李羨魚為何會如此維護這個昏聵的皇帝。
稍頃,他啟唇:“因為他是公主的父皇?”
李羨魚輕愣, 徐徐垂落了羽睫。
她低頭看著麵前明淨的青磚,良久輕點了點頭。
臨淵垂眼。
這倒是個麻煩的事。
不過倒也不是不能解決。
過段時日,他背著李羨魚動手便好。
正思量,卻又聽她輕聲:“可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
臨淵抬眸,愈發不能理解。
他在宮中已有一段時日,倒也聽過不少關於這個皇帝的傳聞。
他想不出,除了這層單薄的血緣,這昏聵無能的皇帝,還有什麽值得她回護之處。
於是他問:“為什麽?”
李羨魚沒有立即回答他。
她低垂著羽睫, 也像是在探尋自己心湖深處, 關於這件事, 真正的答案。
殿內歸於沉寂。
唯有秋風自窗畔蕭蕭而過,帶起臨窗而立的少年墨發與衣袂一同翻飛。
他手中持劍,劍穗的流蘇拂過李羨魚握著他袖緣的手背,帶來些微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