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試嗎?
臨淵的語聲落下, 李羨魚愈覺麵上滾燙。
明明是這樣一件簡單的事, 不知為何被他說來,卻像是帶上了些別樣的意味。
說不清, 道不明的意味。
李羨魚更覺局促, 想說不要,卻又怕圓不回方才的謊。
躊躇良久,她終是從錦繡插屏後徐徐探出臉來, 語聲輕如蚊呐:“那就, 試一試吧。”
她的語聲落, 背對著她的少年手臂驟然緊繃。
他語聲低啞:“臣去準備。”
話音落,臨淵迅速將身形隱入暗處。
遠處垂落的錦緞垂簾隨著他的動作, 短暫地拂起一瞬,又無聲垂落。
快得甚至都沒驚起殿外呼嘯而過的北風。
寢殿內重歸靜謐。
李羨魚像是也已意識到臨淵已經離開。
她慢慢從錦繡插屏後步出, 在原地躊躇了陣, 便快步走到箱籠邊,半蹲下身來, 去找壓在箱籠底下的書籍。
她不知道品行要如何去試。
那便,隻能試一試臨淵的才學。
她這樣想著,將很久以前學過的幾本書籍抱在懷裏,有些不安地想——
她沒做過夫子,也從未給人出過題。
希望到時候,臨淵不要因為她出的題淺白,而嘲笑她才好。
正當李羨魚在披香殿中認真出題的時候,宮內的藏書閣中也來了新客。
神情冷峻的少年獨自坐在書架頂部,看著手中的書籍劍眉緊皺。
稍頃, 他咬牙將書冊合攏, 改為去看放在一旁的避火圖。
避火圖上畫得更為直觀, 也更為露骨,可謂是纖毫畢現。
臨淵握著避火圖的長指收緊,強忍著將這幾張圖紙丟掉的念頭,一張一張翻看過去。
直至黃昏的光影漸落,直至圖上的每一個動作都被他記下。
他終是將手裏的避火圖塞回書櫃底層,往披香殿的方向回返。
*
披香殿內,正是華燈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