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明州將投壺場地布置好, 隻等宜笑郡主帶著人過來,太後娘娘腿腳不便,行動遲緩, 興致也不高昂, 但當她妙目轉向自己時,冼明州頓時緊張。
太後娘娘在這個位置上,察人入微, 眼明如炬,一眼便能將人看穿, 別說他一個不能識文斷字的粗人, 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娘娘隻消看上一眼,便能洞悉他內心全部的心事。
冼明州於是不敢給娘娘細瞧。
夏日林隙間有風, 依然避免不了燥熱, 活動筋骨的冼明州, 皮膚表層已經出了一層熱汗, 他拘謹地左手握著右手的腕,不露馬腳地停在郡主身後邊,避免了郡主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要猜先麽?”
薑月見心領神會地微笑,將宜笑郡主挽到身旁。
宜笑拿了箭給太後:“娘娘尊貴,當然娘娘先投。”
薑月見哪裏會什麽投壺, 以前在後宮悶得無聊時也曾拿來打發時間, 老實承認, 她投壺連傅銀釧都贏不了。
可為了宜笑這點子興致, 和未來有可能的終身, 薑月見執住了羽箭, 歎息一聲, 趄了一步向前。
楚翊糟糕的箭術一定是隨了他親娘,薑月見躑躅搖擺,對那個方向猶猶豫豫不敢下手,也不知是上左,還是上右,想想她的兒子還暗中有“高人”指點,而至於她——
思緒一頓,她的臂肘被一隻手掌輕輕地托了起來。
薑月見呼吸略滯,眼風旁側,蘇探微的容顏近在咫尺。
腰際搭上了另一隻手,太後娘娘身上的薄錦衣用針線收束了腰肢,從纖腰至微翹的臀部線條流暢,一路滑下,被他握住的地方,密密麻麻地生出了滾燙。
冼明州當先脫口而出:“這不合——”
已被蘇探微正色擋了回去:“娘娘腳踝負傷,久立不利治愈,臣隻是擔憂娘娘腳傷,扶她穩住重心。”
“……”
要是這種鬼話也有人信,真就是瞎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