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早就知曉我不是蘇探微, 大理寺庭審之日,是將計就計了?”
坤儀宮偏殿,太後娘娘嫌走得腳酸, 彎腰垂眸脫掉了金絲軟履, 套著襪子把腳丫靠在火缽旁放鬆,聞言,心裏咯噔一聲。
他回過味來了。
現在這架勢, 秋後算賬了吧是要。
薑月見心頭一陣地發虛,咬了下唇, 七竅玲瓏心飛速地盤算, 當即決意用哭慘糊弄過去。
眼眸一橫,烏眸中一點春雨便淋淋漓漓起來。
“陛下,人家不是……”
“嫋嫋。”
她還想真情實意賠個罪呢, 誰知人家根本就沒給自己張嘴的機會。
薑月見心裏更咯噔了。
以前傅銀釧跟她抱怨, 說他們家國公爺有多陰狠, 教她幾天下不來床的時候, 薑月見覺得她一定是在炫耀。
因為她們家狗皇帝隻會更壞。
正當薑月見心裏毛毛的,鵪鶉似的把巴掌小臉縮進頸邊的兔兒絨裏時,楚珩悠悠笑了聲,道:“已經不是陛下了。”
薑月見心頭一哽。不知他是不是玩笑話,可卻感到心裏如同被什麽密密地刺了下。
他不是陛下了。
以後, 也不可能再坐上那把椅。
可薑月見隻想看到他永遠高高在上, 永遠目下無塵, 如履九重的模樣。
他受一點點挫折, 皺一下眉頭……
她都不能麵對。
“過來。”
薑月見渾渾噩噩聽到這麽一句話, 順從聽話地靠了過去, 被他握住了玉臂, 極為自然地攬住了腰身,薑月見軟軟地跌進了他的懷裏。
他的懷裏比熏籠還要暖,氣息是宜人的芷蘭香,清冽而純淨。
薑月見也不知為何這樣難過,抱著他呼吸了一口,香氣沁入肺裏,她飲鴆止渴似的不能自已,越來越難過。
楚珩握著她柔軟的手,俯唇在她微紅的眼尾落下輕盈如絮的吻。
隻有安撫,沒有任何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