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錦在隔壁的客房安心睡了一晚。
心裏裝著的事很多, 所以次日她醒得很早,天還未大亮便醒來了。
薑錦躺在枕上,略加思考了一下手頭上的事情。
她一麵思考, 一麵豎著耳朵。耳畔薄薄的牆板顯然是攔不住動靜的, 但是隔壁卻始終沒有聲音傳來, 她便知道, 裴臨大抵已經出發了。
在正事之上,他一向可靠,順藤摸瓜抓幾個狗膽包天、膽敢打軍糧主意的賊, 薑錦想,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
想到這兒,薑錦掀起被子一骨碌坐了起來,剛要去拾掇自己,便瞄到了門縫邊的一張字箋。
她下床的動作一頓, 走過去拾起了它。
紙上的墨痕未幹,上麵是裴臨的字跡——
陳州見。
想來是他走前塞進來的。
薑錦呼出一口氣吹幹了墨跡, 又從袖中摸出個火折子, 任字箋在指尖翻舞燃燒。
還曉得留句話,她怎麽覺得他比前世那位要長進不少?
薑錦唇角微彎, 清淺一笑。
末了,她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燼, 打馬回了驛館。
昨夜在此地歇了一晚上, 不必在野地裏喝晚風, 已經算是難得的好休息了,今日還要繼續去趕行程。
館驛裏, 而昨晚溜出去喝酒賭錢被逮了個現行的那兩位、伴一個崔望軒, 現在還被反剪著雙手, 等著薑錦回來處置呢。
糧草押運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隨行的主官都不太管底下人的死活,反正累死誰也累不死上麵的人,大不了往馬車裏一躺。
這趟和薑錦一起來的人裏,有不少是從前就跑過的,越是有經驗,越是覺得薑錦實在是寬和。
出發前,她就找過有經驗的的鏢師問詢過了,她不止考慮了路途的遠近,好不好走,能不能盡量經過有人煙的地方好休息,這些她都考慮其中了。
路上雖然還是難免辛苦,但是有了這些準備,做事的人就會好受很多。且因為她事前的考量,大家狀態都還不錯,押運的時間非但沒有耽擱,甚至還有餘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