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就建在村口, 進村就能看到,學堂裏傳來朗朗讀書聲,隱隱夾雜女子教導的聲音。不用想,一定是老太太相中的那個陳寶丫兒了吧?
“先生, 外頭有人。”教室裏, 陳鬆庭忽然大聲說道。
陳寶音沒有立即往外麵看,而是走過去道:“陳鬆庭, 你是不是想挨罰?”今天第二回 了, 不好好背書,自己三心兩意不說, 還打斷課堂紀律。
“先生要罰我寫字嗎?”陳鬆庭不僅不害怕,相反眼裏閃動著亮晶晶的光澤, 仰頭期待地看著她, “先生,您上午說下次一定罰我寫字,先生要說話算話。”
陳寶音似笑非笑:“見過求獎勵的, 沒見過求責罰的。”
“請先生罰我!”陳鬆庭站起身, 瘦竹竿兒似的小身軀挺得筆直,“學生違反規矩,理當責罰!”
其他孩子們都不背書了, 一雙雙眼睛朝這邊看過來。仿佛等著,看先生究竟要如何“責罰”這個頻頻不守規矩的學生?
“你想好了?”陳寶音問。
陳鬆庭毅然道:“學生義不容辭!”
還義不容辭。
陳寶音笑了笑, 說道:“那好, 你等我去給你拿寫字的東西。”
“是, 先生!”陳鬆庭回答得激動。
其他學生們的眼睛裏流露出羨慕。還有人心想, 自己是不是也犯個錯, 讓先生罰一罰?
“先生, 我也有錯!”這時,金來開口道。
陳寶音剛走到門口,腳步頓住,回身看去:“你有什麽錯?”
“我坐在他前麵,沒有及時提醒他,都是我的錯!”金來大聲回答。他跟陳鬆庭卯著勁兒呢,都想做最聰明、背書最快、被先生誇獎最多的學生,聽到陳鬆庭有可能習字,就坐不住了。
陳寶音想了想,說道:“雖然你沒有錯,但你願意與同窗共患難,亦當酌情。”
“多謝先生!”金來眼睛一亮。
陳寶音視線掃過其他學生:“還有想一並受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