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贪娇

第96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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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卿和沐天殇坐在太师椅中, 拿着茶盏的手皆是一顿。婉卿神色微愣,少顷看向面前跪着的陆满庭。

“庭儿,你刚才......唤我们什么?”

陆满庭:“父亲母亲, 这些年庭儿多有隐瞒, 还请责罚。”

这声“父亲母亲”,甜到了二位长辈的心坎上。

陆满庭原是沐天殇唯一的爱徒, 深得沐天殇的欢喜。

在找到苏吟儿以前,沐天殇时常同婉卿说, 庭儿是个好孩子, 有慧根,又有天命, 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若是能做我们的女婿再好不过。

不曾想,一番玩笑话竟成了真。

婉卿难掩笑意, 却见身侧的沐天殇眸底有了些许的湿意,倾身急急去扶陆满庭。她干咳一声,眼神示意沐天殇莫慌。

婉卿放下茶盏, 也没让陆满庭起来,正色道:“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从前做的那些龌龊事, 可苦了我们吟儿。”

苏吟儿一直站在陆满庭的身后,听见母亲的问话,微红了粉颊,张唇想要说些什么,被母亲一瞪, 乖乖地站好不动了。

陆满庭也不辩解, 只恭敬地说:“庭儿认罚。”

“那行, 阿娘就罚你......”

“罚什么罚?”沐天殇声色沉了几分,“若不是庭儿,我们吟儿也活不到今日,莫要为难我女婿。”

“女婿?是谁刚才说是孽徒来着?说他忘恩负义、拐走了你闺女、害你担忧了这些年?啊!”

沐天殇赶紧握住婉卿的手,好言好语劝说。

“当着孩子的面呢,来,庭儿起来,这是为父给你的见面礼。日后同吟儿好生过日子,同修儿一起,把大庸国和南冥国治理得好些。”

沐天殇拿出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红色木盒,盒子里装着一把泛着蓝光的宝剑。这是脱欢门派的圣物,用千年玄铁铸成,能一剑劈断山石,甚是金贵。

沐亦修站在父母亲的身后,惦着脚瞧了眼盒子里的宝剑,伸手想要摸一摸,忍住了。

陆满庭:“谢过父亲。”

婉卿也拿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塞到陆满庭手里:“日后再不准欺负我闺女!”

陆满庭应下:“庭儿谨记母亲的教诲。”

沐亦修凑过来,看了眼木箱子里的宝物,说话的语气酸溜溜的。

“阿娘,您可真大方,把金丝软甲都拿出来了。”

金丝软甲是江湖失踪已久的宝物,有三百多道金丝织成,穿在身上可刀剑不入。婉卿瞪了沐亦修一眼。

“那还不是因为你阿妹要拿刀捅人家?万一把庭儿捅死了,她岂不成寡妇?为娘这是为了你阿妹!”

苏吟儿鼓着桃腮,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咬着娇嫩的红唇捏紧了绢子,惹得众人嬉笑。

陆满庭抬眸,意味深长地看向沐亦修,沐亦修连连往后躲。

“干嘛?我亲妹都送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说归说,沐亦修还是将早早备好的见面礼送给陆满庭。几人谈笑声欢愉,说了许多体己话。为人父母的,无一不是希望孩子们过的好。

沐天殇:“庭儿,你们的婚礼我们没能参加,心头遗憾。孩子的百日宴得办得热闹些,切不可丢了我们两国的脸面。”

*

百日宴定在初冬,两个月以后,届时会邀请各国的国君参加。可越是接近百日宴,苏吟儿的心就越慌。

干德宫,苏吟儿窝在婉卿的被子里,缠着母亲撒娇。

她虽是已为人母,但还是孩子心性,没事的时候就粘着母亲,听母亲讲江湖上的趣事。

初冬的夜是寒的。

冷风从半掩的竹帘吹进来,屋内炭盆里的红罗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漠北的冬天比京城冷,再过上个把月,漫天的雪就落下来,屋檐下的冰沟子能吊上好几个月不化,直至开春。

婉卿:“等孩子的百日宴过了,我和你父亲就回南冥国。”

沐亦修早就回南冥国了。他是一国之君,要处理朝政,不可在外逗留过久,等办满月宴的时候再过来。

苏吟儿晓得离别在即,心中难舍,环得母亲紧了些,那双水泠泠的眸子氤氲着浓浓的水雾。

婉卿:“其实若水城距离南冥国就隔了一个天牧的皇城,并不远。从你的行宫到南冥国的皇宫,也不过三日的路程。吟儿若是想我们,随时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住。”

苏吟儿没敢吭声。

陆哥哥迟早要回京城的,那就距离父母亲和皇兄远了。

虽然她不知道陆哥哥什么时候回京城,但琢磨着应该快了。思及此,她不由微红了眼眶。

婉卿笑了:“哭什么?哪个女子不嫁人?为娘看着庭儿长大,知道他是个疼人的,绝不会负你,也心安了。”

“可我还是舍不得......”

“聚散有时,闺女,你怎地和小时候一样粘人呢?”婉卿眼角的细纹里**漾着宠溺。她摸了摸苏吟儿的头,“夜已深,回你的慈宁宫就寝吧。”

苏吟儿不同意,搂着婉卿,在母亲的怀里蹭了蹭,“不要,今晚我要挨着您睡。”

婉卿笑着推了她一把:“你挨着我睡,那你爹睡哪?去去,陪你夫君去!”

“可是娘亲......”

“没有可是,赶紧走!”

苏吟儿拗不过母亲,恋恋不舍地离开干德宫,刚出了月门,见一身玄色锦袍的陆满庭负手站在殿外的廊下,肩头隐有寒冬的露水。

月华灼灼,透过喜庆的红灯笼照在他俊美的面容上,让他那张清冷的脸蒙上一层朦胧的灰。

她探出如玉的手指,放在他宽厚的掌心。

今夜,他的温度烫得吓人。

他双腿修长,迈出的步子比苏吟儿大,会刻意慢下来,配合苏吟儿的步伐。等入了慈宁宫,堪堪进了内殿,他转身将她抵在厚实的铜门上。

他掐着她腰上的软肉,喉间溢出的每一个字符像是被砂砾滚过。

“今日逢九,你是要憋死爹爹和娘亲么?”

苏吟儿的父母沐天殇和婉卿也习脱欢之术,每月逢九需得共I修欢喜。苏吟儿后知后觉,“呀”了一声,两个白嫩耳尖红透了。

“我,我没想起这回事。”

她娇嗔极了。

自他醒后,他夜夜要,说是习了些新的东西,不会让她有孕。于她而言,夜夜都逢九,哪里还记得这些嘛。

陆满庭低头,一口咬在她雪嫩的颈项上,用了些力道,颇有些惩罚的意味。

那黯黑的眸子涌过一道汹涌的欲,凝视着她的眸光似要焚烧人一般,却也一句话没说,霸道地撕开她的衣裳。

*

百日宴如期举行,来的都是各国最重要的人物。锣鼓喧天、鞭炮声响,宴会足足持续了三日。王将军和金少轮流陪着宾客喝酒,喝得都快吐血了。

一处僻静的凉亭里,苏吟儿和三皇子同肩而站。

遥远的天山下,北风从漠北林呼啸而过,吹过胡杨树的树巅,漫过寥寥长河。

几个月不见,三皇子沉稳了许多。他已登基成为天牧族的皇上,少年的帝王气势渐显。他双手负在身后,白净的手腕上依旧戴着那个褪色了的红色编绳。

苏吟儿:“对不起,阿卡,我当年......”

苏吟儿难产那日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从前发生的事。

那是一个阳光刺目的午后,十三岁的苏吟儿将她的秘密讲给阿卡听,说她要离开紫菱殿了,要和神仙哥哥在一起。

三皇子以为她在说笑,揉了揉她的头,半是认真半是说笑:“若是你的神仙哥哥对你不好,记得回来找阿卡。阿卡一直都在。”

苏吟儿软糯糯地笑着,将一个红色编绳套在阿卡的手腕上。

“阿卡若是想吟儿了,就看看这编绳。”

金辉里,三皇子明亮的瞳晕着湿意,笑地温和。

苏吟儿从回忆里抽出神。

自她晓得阿卡心头念念不忘的人是她后,她伤怀了许久。承受不起的情最是让人心殇。

三皇子掩下眸底的苦涩,一如既往地笑着。

“无需抱歉,是阿卡没有抓牢。阿卡虽丢了爱人,却多了妹妹,很划算。”

言罢,恰好宴会厅有人在唤他,侍卫急急来传。他伸手揉了揉苏吟儿的头,将剩下的话藏在心底,只留给苏吟儿一个落寞颀长的背影。

——若有来生,他再不会将她弄丢。

宴会结束后,苏吟儿喂完两个孩子,回到慈宁宫,想起明日父母亲和皇兄就要离开了,心中感伤。

她挺想回南冥国看看的,毕竟自从五岁那年离开后,再没回去过。

母亲说她的宫殿很漂亮,所有的摆设还和从前一样,不曾动过,连她儿时骑过的小木马也在。

苏吟儿躺在黄花梨拔步**,翻来覆去睡不着。

身侧的陆满庭饮了酒,白净的面庞泛着桃花般的红,溢出的呼吸有淡淡的酒香。

苏吟儿几番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伸过来,将她亲昵地捞入怀中。他亲热贴在她的颈畔,魅惑的眼角微眯,声音少了平日里的凌厉,多了几分醉意。

“有心事?”

苏吟儿把小脑袋缩进被子里,闷闷地,不愿回答。

陆满庭不禁笑了,仿若冰山融化一般,笑地昳丽多姿,笑地温润多情。他掀开锦被的一角,咬着她白嫩的耳垂辗转厮磨。

“为夫拟了份诏书,瞧瞧?”

说话间,他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份黄色的诏书,气定神闲地打开。

怀中的美人儿不抬头,埋在他的臂弯里,鼻音很重,锦被上簇在一起的花儿繁茂,愈发衬得她娇小莹润。

“我不想看。”

陆满庭也不恼,修长的手指在她额间点了点。

“迁都的事,吟儿也不想知道?”

苏吟儿一愣,片刻的呆滞后似想明白了什么,忽地从锦被里冒出来,匆匆看了诏书一眼,便缠上陆满庭的脖颈,喜道。

“真的?我们真的要改国都在若水城么?”

陆满庭笑着点头,苏吟儿又凑近几分,浓密的长睫距离他的鼻翼不过一寸,那流转着的美目碎着的全是他的俊颜。

“所以......我们不用回京城了?”

陆满庭单手撑着下颌,勾了她散在额间的一缕乌黑碎发,绕在指尖悠闲地把玩。他的声音慵懒,略有些暗哑低沉,似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般大。

“前期还是会回去的,迁都有个过程。”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南冥国玩?”

男人细长的眉眼往上一挑,深邃的眸底尽是她看不透的危险。他翻身将她压住,牢牢将她锁在怀里,近乎从牙关里吐出紧咬的字符。

“莫要想着逃,待为夫空了,才同你一道回去。”

男人的语气强势又霸道,扣着她纤腰的力度忽地发紧,紧得让她发疼。苏吟儿却一点不气,雀跃着送上她的小小樱唇。

“嗯!吟儿不逃,吟儿都听陆哥哥的。”

*

第二日送父母亲和皇兄出城的时候,苏吟儿一点不悲伤,说了迁都的事,还说等陆哥哥忙完这一趟,就陪她回南冥国住上一段时日。

婉卿:“我们知道。”

苏吟儿:“......知道?”

“嗯,早知道了,”婉卿将怀里的苏吟儿推开了些,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旁侧的陆满庭,“他若是不答应改国都在若水城,我和你爹能同意你们的婚事?”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闺女,怎舍得让她远嫁?一想到她在京城举目无亲,连说话的闺中密友都少得可怜,婉卿就心疼地要死。

沐亦修抱着两个孩子不放手,一边一个,玩得不亦乐乎。

“可不是?我这两侄子好歹有一半的血是我们沐家的,岂能一直养在陆家?你们要是离远了,我一年都抱不上几回,我不干。”

苏吟儿垂眸,莞尔一笑。都说侄子亲舅舅,果不其然,两孩子就是喜欢皇兄,盯着他衣襟上繁杂的龙纹,“咯咯咯”直笑。

婉卿拍拍苏吟儿的手,语气很是温柔。

“既然决定留在若水城,有些礼节不能少。庭儿能有今日,外祖父常国公用了许多心思,这当中的辛酸外人无法明白。”

“庭儿忙,你得时常陪陪两位老人家,替庭儿尽些孝道。”

这回的百日宴,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来了。常家在若水城是大户,朋友遍天下,这回为了重孙的百日宴,操碎了心。

苏吟儿乖巧应下:“吟儿晓得的。”

陆哥哥的亲人便是她的亲人,她会孝顺的。

沐天殇一直在逗耍两个孩子,可惜孩子们更黏舅舅,不与他玩。沐天殇神色颇为不耐,瞪了沐亦修一眼。

“你怎么抱的孩子?太紧了,孩子不舒服。”

“谁说的,他们好得很!您瞧,脸都笑烂了......哎呀,爹,您抱了很久了,让儿子抱会儿。我还没过够手瘾呢。”

“抱啥?有啥好抱的!”

婉卿强行从儿子怀里抢走一个,塞给沐天殇,回头对着沐亦修一阵数落。

“有本事你自个生一个,想抱多久都行!”

沐亦修怂了,闭上嘴不敢再搭话。众人说说笑笑,出了若水城。

等苏吟儿回到慈宁宫,已近午时,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立在殿外的廊下,像是候了许久。

男子肩上扛着一把蓝色的宝剑,嘴里衔着半截野草,吊儿郎当地斜倚在廊柱上;女子穿着一席粉色的襦袄裙,拽着裙裳的下摆,不住地往殿外的方向瞧着。

是金少和三公主。

“吟儿姐姐!”

三公主提着裙摆扑了苏吟儿满怀,直撞得苏吟儿摇摇晃晃,险些摔着。苏吟儿好不容易站稳,将怀里的人推开了些,怔怔地瞧了一会儿,欣喜道。

“你怎么来了?何时来的?怎地不写信给我,让我差人去接你?快些进屋歇歇。”

小姑娘却站着没动,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委屈巴巴道。

“本来,本来我很早就从京城出发了,就想着能来参加两位皇子的百日宴,可是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苏吟儿拥住三公主,用织着牡丹花的绢子拭了小姑娘眼角的泪滴,拥着她往内殿走。

“无妨,宴会上人多,姐姐无暇顾及你。眼下就我们几个,还能说些体己话。”

快用膳了,苏吟儿让洋桃备了三公主往日里爱吃的菜,就设在殿内,小姑娘却让苏吟儿少备些。

“姐姐,不用这么麻烦,我们随意吃些瓜果就好。我和金少是来同您告别的。”

苏吟儿一愣,握紧了三公主的手。

“为何这般急?来了就多住几日,陪我说说话,我很念想你。”

三公主怂怂肩,指了指身后的金少,“不行,金少哥哥已经向皇上请辞了。我们今个下午就要出城,准备闯**江湖啦!”

三公主将给两个孩子准备的礼物送给苏吟儿。

提及接下来的游玩,小姑娘明亮的眸弯成一道月牙儿,甚是惹人喜。

苏吟儿佯装生气,瞪了金少一眼。

“你也是的,该安排得晚些,走那么急做什么?”

金少笑笑,宝剑随意地放在矮几上,端起一盏热茶兀自饮下。

“一时兴起罢了,没准备。皇上给了我一年的功夫,许我出去玩玩。你也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说不定哪天玩腻了,就回来了。”

几人围着矮几而坐,谈天说地,说到之前苏吟儿和金少逃离皇宫的事,三公主瞬间来了兴趣。

“我就知道是金少哥哥把姐姐拐走了,从不认为姐姐掉入河里了......”

许是意识到自个说错话,小姑娘忙改了话头。

“我听金少哥哥说起你们路上的趣事,可羡慕了,央了金少哥哥好久,他才答应替我去找皇上求情,许我出皇宫呢!”

苏吟儿浅笑着。那段时日,确是辛苦金少了。

苏吟儿给金少蓄了茶水:“多谢你。”

金少莫明红了耳尖,却不敢看苏吟儿的眼睛:“说啥呢......只要萝卜头一句话,我便是再远也赶回来!”

苏吟儿心下庡?暖暖的,同金少和三公主说了许多话。三人差不多的年纪,没什么地位尊贵之分,倒像是谈得来的知己,气氛很是欢快。

可快乐是短暂的,不过一个时辰,三公主和金少便离开了。

出了慈宁宫,金少一巴掌拍在三公主的脑门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差点说露馅了。”

说什么“拐走娘娘”,这可是欺君之罪,会掉脑袋的!

三公主捂住发红的脑门,用鼻子哼了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喜欢吟儿姐姐。爱而不得,伤心了呗,才向皇上提出请辞的......”

金少急了,赶紧将她拖到墙角,捂住她的嘴,“别瞎说!你怎么什么都敢说?是嫌我命太长,巴不得我早死么?”

三公主憋得慌,泪眼婆娑地点头,金少适才放了她,谁知小姑娘环视了一周,小声道。

“哎呀,没人听得见。你托我要吟儿姐姐眼睫毛的事,我会保密的!”

金少的心口处,一直揣着个小荷包。荷包里,放着一根长而翘的眼睫毛。他苦涩地抚了抚心口,一把揽过比他矮了一个头的三公主。

“走吧,陪哥哥散散心!”

“哦,好,”三公主跟上,“那你说说,为何你总是唤吟儿姐姐‘萝卜头’?莫非你们从前就认识?”

金少笑地开怀,“那得从很久以前开始讲起了。”

*

苏吟儿和陆满庭多数时间生活在漠北,隔个两三年会回一趟京城小住一段时日。

若水城距离南冥国近,苏吟儿时常带着孩子回娘家聚聚。

当然,每一次都有陆满庭陪同。

两人感情甚好、情比金坚,便是日日黏在一起也不嫌腻。

随着年龄的增长,陆满庭愈发地稳重,帝王的气势愈发地威严,常常一句话不说,便能吓得满朝文武大气不敢出。

他还是不许苏吟儿离开他的管制,除了这条,他近乎是一个完美的夫君,对苏吟儿有求必应。渐渐的,苏吟儿也寻到了与他相处的法子,但凡她想出去了,带上他就好。

两人隔了十年才迎来第二胎,是个调皮可爱的小公主。

又过了几十年,白发苍苍的苏吟儿实在熬不住,先走了。子女们皆以为父皇会悲痛欲绝,陆满庭却神色淡然,平静地办完了苏吟儿的葬礼。

然,在合棺的前一刻,老态龙钟的陆满庭拿出一份遗诏,给几位子女交待完后事,安详地躺入石棺里。

石棺是单人的,有些小。

他侧过身子,将苏吟儿的尸身搂入怀里,一如从前两人的缠I绵,那双满是皱纹的手抚上她的白发。

这般,便不挤了。

他给自己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一旦服下,永世不得醒来。凭着最后的一口气,他掌心用力,合上石棺。

棺盖上写着:生与你同塌,死与你共穴。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结局啦!后面会有甜甜的番外,只甜不虐!一想到我要开始写甜了,我就高兴!

推一个我的预收——《东宫藏欢》,就在我专栏,喜欢的收藏一个呗!

文案:

1:

一次意外,郡君怀月不慎扭伤脚踝,在宫中足足闷了三个月。

太子谢砚遍寻名医,亲自监督宫女熬药,将最珍贵的汤药送到怀月床前。

世人皆说怀月命好。

她是已故镇国大将军的孤女,皇家怜她无父无母,留她居在宫中、享尽富贵,就连素来清冷的太子也对她照拂有加。

窗边,太子谢砚抱着怀月坐在书桌前,那粉色的纱裙下裹着一双嫩白的玉足。

他轻柔地拭去她唇边的药渍,将那双玉足握在掌心把玩。

“怀月以为伤了一双脚,就能躲得开我么?”

怀月泪眼朦胧,眸底泛着惊惧的光:“我......我不是故意的。”

“骗子,”谢砚笑得多情,“我最讨厌被人骗,你知道的。”

不远处的托盘里,摆着一副纹I身用的银针、一张活灵活现的梅花图。

2:

近来,怀月有气无力、时常呕吐,太医诊治:有喜。

天子大怒,未婚先孕乃皇家之耻。恰逢敌国求亲,怀月被派去和亲。

太子谢砚得到消息的当晚,快马加鞭从关外赶回来,怒斩敌国使者、太医宫女等,共五十六人。

雨夜,谢砚沾满鲜血的手摩挲着怀月颤抖的唇。

“怀月忘了,每次你都悄悄喝过避子汤,如何有孕?”

“怀月长大了,会反抗了。”

“该罚。”

3:

太子谢砚人中龙凤、俊美无涛,只性子清冷、不喜女色,年过弱冠尚不娶妻。

这日,东宫里来了一位娇媚多姿的小美人,和前段时间暴毙的郡君怀月长得十分像。

小美人脚有隐疾、不能受寒,脚上却戴着细细的锁链。

锁链上有几个金色的小铃铛,

叮叮当当,

叮叮当当,

像画眉在吟唱,像夜莺在哭泣。

床榻上,夜风拂过小美人身上的薄纱,露出后背上一朵妖冶的梅花印。

她解下吊着小铃铛的小铁圈,掰成一根金针,望向身旁熟睡的太子谢砚。

她小心地磨着金针。

快了,快了,金针再细些,就能刺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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