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沒有在皇帝禦書房看見那張畫像,華苒苒便會一直信了紫蘭的話。
畫上的女郎坐在枯枝下,身著素衣,頭戴素花,因為偏著頭隻能勉強瞧見一半的容顏。
饒是華苒苒自己都有片刻愣神,若不是她從未做過如此打扮,她定要以為那畫上人便是自己。
細觀女郎麵容,卻與她並不像,隻周身氣質與她如出一轍。
不過,畫中女郎身上多了股蕭瑟悲傷。
華苒苒沒去動那張畫,放下湯盅便倉惶離開了。
這日,不少人看到盛寵加身的苒嬪娘娘腳步踉蹌著跑出禦書房。
華苒苒說不清那那時心裏是什麽滋味,她的腦海隻餘一片空白。
原來,陛下寵她護她,隻是因她與那畫中人的相似,心底的疑惑徹底解開,錐心的疼痛似要將她生生撕裂。
半年來,陛下將她的小心翼翼和謹慎幾乎盡數瓦解,她沉溺在陛下的柔情裏不願清醒,她是曾想過有朝一日陛下會寵幸旁人,所以她便將每日都當做最後一日來過。
可她從沒想過,於陛下而言,她竟是一個替身。
這就是為何陛下從未見過她,卻在第一夜留宿玉夙宮,也是為何,她們進宮已有半年卻隻她一人得了榮寵。
華苒苒回玉夙宮的路上想了許多,而她最想知道的便是那女郎到底是何許人也。
該是怎樣的一個妙人兒,才能讓陛下如此念念不忘。
而她滿心歡喜的愛情,因此破碎不堪。
趙鶴知道華苒苒看見了那張畫像後,在禦書房整整坐了一夜,從宣化殿宮女太監的話裏,他知道華苒苒誤會了。
或許,也不能全算誤會。
趙鶴初次見季婉兒,是暗衛將人帶到了他的麵前,女郎一身素衣,清麗無雙。
隻是那雙很是好看的眼眸裏看起來一片死寂,無半點生機。他第一反應便是心疼,很心疼。
在季婉兒進宮之前,粟華將所有事情都同他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