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華被鎖進一間四麵漏風的柴房,冷風透過支離破碎的窗戶帶進來寒涼,她的身子熱一陣冷一陣,就像在炭火上燒的正旺,忽然被丟進冰雪裏,滋啦的涼水兜頭落下,火星子苟延殘喘。
數日沒有進食,又從容祀手下險死還生,幾乎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生機。
不斷飄進來的雪片很快在腳邊堆出薄薄的一層,她抓了一把雪,費力的摘掉雪沫裏的雜草往嘴裏送。
腦子隻有一個念頭,活下去。
快要幹裂的嗓子破開了黏結,冷水順著喉嚨滑到肚中,更餓了。
對麵是小廚房,生著火的灶台咕嘟咕嘟燉著雞湯,她咽著唾沫,仰頭,卻聞到一股惡臭。
窗牖探出一個腦袋,蓬亂的頭發,幽黑的瞳孔。在趙榮華的怔愣間,他跳進來,踢開柴火站在對麵。
你是大夫?”趙榮華抓著雪,緩緩站起來。
宓烏拍了拍身上的髒汙,一臉詫異,“怎麽說?”
趙榮華指著他抬起嗅聞的手,“你雖然臭,身上也髒,但是指甲縫裏有藥渣,像是白術的味道。”
我臭?我哪裏臭?!”宓烏低頭嗅著腋下,許是在豬圈待久了,嗅覺並不靈敏。
哪都臭。”趙榮華默默說完,就見宓烏抱起胳膊,跟她大眼瞪小眼對峙。
這味道沾在身上,數日不散,就算沐浴衝洗,也洗不掉醃入皮肉的臭。”
你懂醫術?”宓烏嘖嘖,頗有些興趣。
趙榮華眸中帶了光亮,“會一些,也有法子讓你很快去除臭味,可你得幫我接一下骨頭。”她把垂落的肩膀轉向宓烏。
宓烏沒動,杵在原地打量她,“沒用的,容祀不是好人,方才他還把我丟進豬圈,我幫不了你。”
可你是宓烏。”
話音剛落,宓烏就愣住了。
他跟趙榮華素昧蒙麵,不想竟被人一眼認出,京城第一美人,看起來倒是比傳聞中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