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背脊發麻,自足底冷到指尖。
她看見魏玘靴前有血,凝在地上,洇開一片霧似的紅痕。
魏玘抬臂,再將秦陸提起。
他眼神幽沉,淡淡睨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眸底不落半點火光。
這一幕似曾相識。阿蘿記得,在談及辛朗的那日,他也和現在一樣,陰冷、狠戾,比冰刃更鋒利,似能將人開膛破肚。
她驚慌、無措,也迷茫、後怕。
這是真正的魏玘嗎?他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樣子?
她是不是……從來沒有看清過他?
魚杏兒挨著阿蘿,暗自觀察她的反應,見她又驚又懼,露出一絲笑。
阿蘿對此渾然未覺。
她顫著眸,緊盯校場的方向,臉頰被熱淚灼得微燙。
眼前,秦陸渾身是血,生死未卜。看他傷勢,若不及時救治,定會命喪於此。
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是被她害的。如果秦陸不告訴她真相、不幫她逃跑,也不會被魏玘懲罰。她不能放著秦陸不管。
但是,她該怎麽做?
阿蘿抹去淚,強忍顫抖,試圖壓下恐懼、尋找對策。
她尚來不及凝神,先覺衣袂被人狠狠一拽。
“你要作什麽?你可別胡來!”
阿蘿回眸,對上魚杏兒含嗔的眼,這才想起自己身邊還有人。
不待她應答,魚杏兒便壓緊聲音,又道:“你此刻輕舉妄動,豈不是將我也出賣了?一旦你被發現,我也要受你牽連!”
聽見牽連二字,阿蘿眸光一顫。
想到秦陸此刻的處境,她越發愧怍,才止的淚又往下落。
她道:“可是……”
“噓。”魚杏兒打斷道。
阿蘿見她指尖一斜,順勢望去,看見兩名儀衛手持銀槍、正向二人處緩緩走來。
“不能再看了,阿姐快走!”
……
二人一路奔逃,繞開儀衛,回到尋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