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金縷曲(十)
宋世翾並未久留, 朝政繁忙,他能在年節離京兩天已實屬不易。
蘇朝辭比他更甚,就連留宿的那一天晚上,都著人抱了許多文書來, 表情嚴肅地與周檀地探討了許久。
艾笛聲上後山同曲悠相熟的酒家打聽臨安酒市生意去了, 曲悠尋到機會, 單獨將宋世翾請到了天影亭中。
侍衛遠遠地跟著, 知曉皇帝有話要說,並未靠近。
曲悠倒也不急, 為他溫了一壺酒,宋世翾雙手接過嚐了一口,唇角微翹:“師母從前是不許我喝酒的。”
“你長大了,”曲悠托著腮, 溫言道,“我自然不會再拿你當小孩子看。”
宋世翾喝盡了手中的酒:“蓉兒最近養了隻白貓, 我瞧著與從前那隻頗為相似。”
“蓉兒”便是皇後的閨名,當初宋世翾與周檀商量好了、假意親近羅江婷時,皇後全程都是知情的。
如今他又叫得如此親切,想來是與皇後感情不錯。
曆史上的明帝是明君, 好似從來沒有荒**偏寵的傳聞。
曲悠笑起來:“真好。”
宋世翾問:“師母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
她也不想與宋世翾過多寒暄:“子謙, 你進這個院子以後,我並沒有稱你為陛下,如今這些話,也隻是我作為你師母想說的話。”
見她如此鄭重, 宋世翾麵上神色也不免嚴肅了兩分:“師母但說無妨。”
“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曲悠從身側提過來的竹籃中取出了厚厚一疊書稿, 伸手遞交給了他, “你先瞧瞧這個。”
宋世翾簡單翻了一下,麵色一滯:“這是……”
曲悠並不回答,而是問道:“子謙,我聽聞夫君在獄中時,你曾密詔過幾個史官,你們當時說了什麽?”
宋世翾抿了抿嘴,小聲答道:“我……本想請他們為老師的聲名翻案,但是自古君權不涉治史之事,況且……我們的事情,執筆者未必是本朝之人,我不能將老師的打算和盤托出,又全無證據,他們跪地死諫,決計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