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長榮便急急來到了門外,道:“薑二娘子可起身了?”
沉魚披了件外衫推門走了出來,道:“公公怎麽一大早就過來了?”
長榮趕忙道:“小祖宗, 求您快跟了奴才去興慶宮罷,這宮裏啊都鬧翻天了。”
沉魚笑著道:“公公說笑了,這興慶宮裏的事,我能幫上什麽忙呢?”
長榮低聲道:“一大早衛錚將軍便進了宮,不知他和陛下說了什麽,陛下氣得幾乎急火攻心, 這才命奴才傳了您過去解圍。”
“傳我?”沉魚笑笑, 道:“這與我有何相幹呢?”
長榮正要開口,便見傅婠和薑落雁走了出來。
長榮行禮道:“殿下,大娘子。”
傅婠道:“皇兄不是要召見沉魚麽?我隨你們一道去。”
長榮不好回絕, 隻得道:“諾。”
*
沉魚等人一路行至興慶宮, 隻見衛錚、傅言之、傅行之都跪在殿外,他們幾人背挺得筆直,雖是跪著, 卻不失半分風度。
長榮歎了口氣,道:“殿下、兩位娘子, 請罷。”
沉魚的目光微微掃過他們, 隻見衛錚臉上隱有笑意,傅言之和傅行之卻是麵色鐵青。
沉魚沒再細究, 隻跟在長榮身後走了進去。
興慶宮雕梁畫棟,宏偉非常, 隻是因著年歲久了, 便顯得格外昏暗些, 連白天都要燃著宮燈, 方能有些光亮。
皇帝坐在龍椅上,他弓著身子,像是看不清奏折上的文字似的,將頭埋得很低。
沉魚一向覺得他精神矍鑠,可如今瞧著,他已有了些老態,倒與旁的老叟沒什麽區別了。
他聽見動靜,便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雙氣勢逼人的眼睛,道:“來了。”
傅婠帶著沉魚等人上前行了禮,道:“皇兄傳召,不敢不來。”
皇帝見傅婠眉眼間滿是不耐,便知道她是動了氣。他也不惱,隻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