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太在乎家人,也把江山社稷放在心上。”裴清鈞溫聲安慰道,給她披上了鬥篷,在她身旁坐下。
他真是這麽想的。
原本信陽公主,可以不管這些,做一條米蟲,不管誰做皇帝,她都是皇親國戚,怕什麽?
可是信陽公主卻憂國憂民。
在穆珩看來是吃飽了撐的,但是在裴清鈞看來,卻是內心的堅持,這是屬於她的光芒。
裴清鈞還是當年謝解意認識的裴清鈞。
那個細膩溫和,芝蘭玉樹的君子。
信陽公主頹然道:“可是我什麽都做不了。裴大哥,我真的很沒用是不是?”
“你能想到這些,能有這份心,已經彌足珍貴。”
信陽公主垂下眼眸,長而卷翹的睫毛上,掛著淚珠。
裴清鈞心底驀地柔軟。
這個倔強而要強的姑娘,連哭都是這麽收斂。
“王爺之所以不管,是因為他看透了,”裴清鈞溫聲細語地給她分析道,“這件事情,最後隻在皇上的一念之間。”
他們這些人的糾結,其實並沒有什麽用。
皇上聖明的話,那就不會偏信秦王,哪怕他道貌岸然。
可是皇上昏聵的話,即使秦王漏洞百出,他也會一意孤行。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無論怎麽努力,在這件事情上可能都是錯誤的方向。
儲君,隻是皇上一念之間。
至於他是不是已經考慮好,究竟屬意誰,都不得而知。
“那裴大哥,倘若是你,你管不管?”
裴清鈞搖頭:“不管。”
信陽公主過了許久之後長歎一口氣,“我明白了,是我太過蠢笨,又奢求了。”
裴清鈞勸她不要為難自己。
因為這其中的事情,真不是她一個公主能夠改變什麽的。
信陽公主點點頭。
然而不等裴清鈞鬆口氣,就聽她道,“裴大哥,多謝你開導。我決定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