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說錯了。”穆珩之前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示弱,會是在自己親生兒子麵前。
可是血脈真是很神奇的東西。
他看著一雙兒女,就能生出許多親近。
不過龍鳳胎比起來,早早顯然是來報恩的,而遲遲,卻是來討債的。
——感覺就像那個女人,硬塞了一件黑心棉襖給他。
然而他可能犯賤,還是忍不住心生喜歡。
早早見他認錯,口氣和緩了不少。
他說:“叔叔,我爹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小小的孩子,握緊拳頭,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暈濕,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和不舍。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
“那我爹,會好嗎?”
他還有很多關於爹的夢想。
讓爹把他架到脖子上舉高高,讓爹帶著他騎射,摸一摸爹的戰甲……那是每個男孩心中關於父親和英雄的夢想。
“會好的。”
早早又低頭看著**單薄的男人,輕聲地道:“其實隻要爹能跟我說說話,也可以的。”
穆珩心酸軟一片。
——因為他也曾經曆過,所以他懂得。
如果不是皇權逼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拋下自己的孩子。
不過感情泛濫,對穆珩來說並不持久。
他很快冷靜下來,沉聲問道:“你叫早早?”
早早點頭。
“那你大名嗎?”
早早:“鍾離早。”
穆珩以為自己耳朵壞了。
什麽玩意兒?
他的兒子,就算不姓穆,最起碼隨母姓謝吧,姓鍾幾個意思?
謝解意,找了個姓鍾離的男人?
找就找了,他不在乎,問題是敢把他骨肉改姓,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你為什麽姓鍾離?”
“因為我覺得好聽。”早早道。
穆珩:“……”
這個理由,他萬萬沒想到。
他強忍著怒氣道:“你不知道,你該隨父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