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鳶下馬車時,腿和腰都因刺激酸軟得不行,可與之相對的是硬的不行的嘴。
她啪嗒一下踩在水坑裏,任由飛濺的水花洇濕繡鞋,從伴雲手中接過遞給她的傘,大著舌頭朝後吼道,“表哥不許過來!”
因為舌頭發腫發脹,那聲還迷迷糊糊含在喉嚨裏。
陸明欽撐傘側立在車廂外,此時雨小了些,可風卻是對著他那邊刮的,隨著傘沿輕輕一抬,斜斜的雨絲拂上男人波瀾不興的麵容,
他垂眸看著她吼完後就委委屈屈又忿忿地跳遠了,背影消失在門口,這才調轉了目光,望向一旁裝鵪鶉的伴雲,緩聲道,“回吧。”
伴雲不敢往世子爺麵上瞟,他方才不小心瞥了一眼,哎呦喂,可將他小心髒嚇得呦,現下還在亂跳呢——
他不免憂心起明日早朝來。
事實證明,伴雲是對的。
“陸,陸大人,您這嘴是怎的了?”
問話的是一名太子黨裏的四品官員,才被提拔的總是最忠心的,都恨不得在太子與陸明欽麵前剖出自己的心給他們看看是不是紅的。
他會問出口也絕不是要調侃抑或是看笑話,在伴雲看來,這小笨蛋絕對隻是出於擔心,僅此而已。
此時正下朝,官員們正一批一批往外趕,他這話一出,不少人朝這邊望來。
陸明欽眼皮微掀,黑沉沉的眸子盯了他一瞬,將那位官員看得頭皮發麻,這才淡聲道,
“不過是不小心磕破了。”
他腳步隻略停了下便朝前走去,男人麵容淡然,眉眼沉著氣勢,語調也不由得令人信服。
那名官員一愣,平日裏他都不敢直視陸世子,隻是今日他嘴角那抹傷痕過於顯眼,才因此有一問。
跟在他周遭的眾人紛紛點頭,
“說的是——”“陸大人還是要小心些”“有時吃飯咬到嘴也是不可避免的嘛”
侯立在世子爺身後的伴雲嘴角止不住抽抽,心中瘋狂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