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冰冷刺骨,在麵上刮過一圈兒,便泛起一片紅。
謝知鳶這時才真正清醒,但也隻是兩瞬。
在寒氣襲人的冬夜,曠野微露般的氣息盈溢著身體,好似由冬夜一下子踏入春夜。
她猝不及防,因見到原本不該在這裏的男人,抑或是說還沒做好要見他的準備,好似陡然陷入玄妙的新情景,從一種迷茫陷入另一種迷茫,竟開口問,“你......你真的是孟公子嗎?”
麵前的男人好似輕笑了一聲,他低低地慨歎,語氣好似散在柔和的春夜中,“入京幾日,不覺悲喜,如今見著阿鳶,才有了些實感。”
他的話似柳絮般撓得人發癢,謝知鳶動了動被凍紅的耳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題的癡傻,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說他請自重,可孟公子全無孟浪之舉,若是要順著他的話寒暄,謝知鳶又覺得越了界。
雖說孟公子與阿奕一事是他們對不住她,可到底謝知鳶當時也因忘不了表哥而愧對於孟公子,她記好不記壞,又存有小孩子般的天性,覺得一筆事與一筆可相抵消,
她心軟得都快原諒阿奕了,更何況孟公子呢......
夜色中,模糊了人的所有神態,便顯得周遭的動靜格外明晰。
“我知阿鳶還在怪我,”許是半晌未聽她出聲,清潤的嗓音多了幾分苦澀,“再者如今阿鳶也成親了,恪守禮法也是應該的,可總要讓我知曉你過得好不好,如此孟某才能安心、甘心。”
最後二字尾調越發輕盈,幾乎令人聽不著。
謝知鳶最不願聽別人扯到“禮法”二字,好似隻要被這個套子拴住,她就再也動彈不得了,她睜大眼,極力想看清眼前男子的臉,
“孟公子不必多慮,方才不開口不過是自己不想說話,與他人無關,如今物是人非,人生無常,孟公子不應為著這點歉疚埋沒在我這,更該好好對阿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