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就不怕她......”
“怕。”
男人語氣低沉,“可若是我答應你,身家性命全然在此一戰,阿鳶病弱,我如今賭不起。”
“更何況——”謝知鳶迷迷糊糊眯起眼睛,光影微晃中,他好似抬眸掃了那人一眼,“都是老弱殘兵,此次勝算十不存一。”
“明欽啊明欽,你我一道長大,你的性子我會不知?難不成就將這般窩囊地將江山拱手讓人?”
那人語氣猶帶恨鐵不成鋼,可男人依舊是淡淡的,“若是往常,陸某孑然一身,不論怎樣也要拚上一拚,現如今不同,太子請回吧。”
“她都要病死了陸明欽!”宋譽景語帶著急,“你也知曉如今城中大力搜查根本不讓人進,若非打勝這場戰,你連藥沫子都買不到。”
是一段很長的沉默,“......若是,若是阿鳶沒能挺過去,我便一同陪她下黃泉。”
*
謝知鳶驚醒時,渾身上下都泛著冷汗,她不自覺往外一撈,卻隻有一片冰冷。
她打著哆嗦把微冷的被褥抱在懷裏,心口處的驚惶好似要溢出來。
潮濕的淚沾上被褥,將手底下那塊染得微深,謝知鳶不住寬慰著自個。
沒事的,不過是夢......
自表哥墜崖那次後,後頭的夢就未靈驗過。
不論是邵大人將她綁在牢裏審訊,抑或是太子娶她作側妃,這些一樁樁一件件全都被推翻了,此次應當也是不例外。
更何況若是真落了那番境地——
謝知鳶下決心要備好治燒的藥。
她心稍定,那淅淅瀝瀝的雨聲便再度傳到耳朵裏。
不知怎麽回事,前夜下的雨一直纏纏綿綿了兩日,簷下站著閑聊的丫鬟都在抱怨雨天冬衣易髒,又難幹,再來幾日,怕是都不夠穿。
她們是到主子跟前伺候的侍女,穿著需得體麵整潔,擔憂衣物也是難免的。
謝知鳶被伺候著起身梳洗打扮,她這幾日都得去大學府做最後的核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