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的溫涼一觸即逝,謝知鳶縮回手,瞧著那霧青色衣擺下,修長的手指捏起紙團的一角。
那紙條被拈至男人麵前細細展開,上麵大團墨痕展露。
他掃了一遭,才看向仰著小臉緊張看著他的女孩,透過紙條,清雋俊逸的眉眼穆如清風,又帶著疏朗灑然之氣。
謝知鳶在他請明透徹的目光下緊張得心尖亂顫,鼻尖開始冒汗,她抿抿唇,手不自覺攥緊下襦。
她小心翼翼看著孟瀛,著急地輕聲說,“這不是我的紙條,我......我......我方才明明拒絕了的。”
此時已有不少考生的目光輕輕往這刮過一遭,孟瀛不動聲色擋在她麵前。
眼前的女孩怕的眼裏水光溢出,柔軟的唇瓣被貝齒咬的可憐兮兮地紅顫顫的。
他目光在那上麵微頓,溫聲道,“勿要害怕,你將事情原委細細說來。”
謝知鳶穩住心神,顫著軟音把方才的經過說了一遍。
隔壁的小胖墩本想給她投個眼神暗示暗示,可謝知鳶被男人瘦削卻寬闊的背牢牢擋住,急得他直跳腳。
孟瀛看她說完,晶瑩剔透的淚水已掛上長睫,順著輕顫的動作要落不落。
他指尖微蜷,垂眸掩住某些神色,再抬眼時已恢複明淨。
他輕聲道,“你先繼續核驗,無需擔心,我待會與院長知會一聲。”
謝知鳶吸吸鼻子,她點點頭,看著疏朗落拓的青年將紙條放入袖口——
“且慢——”孟瀛手一頓,下一瞬掌心處的紙條便被人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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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於桌案夾道間轉悠著的嚴夫子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腳步稍停,眯眼細瞧。
嚴夫子負責策論考核,平時授課便頗為嚴苛,最煩不思進取的學生。
此時見孟瀛手裏拿著紙條在謝知鳶麵前站著,那張畫著豕的卷子再次浮現於眼前,刺激得他胸口泛悶。
這個謝知鳶!又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