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天熱,不若阿珞替世子再做份冰銀耳湯來?”
麵容秀美的少女說完這話,便一動不動站在桌案前,水眸殷切帶著誠摯,叫人見著了,心也得軟成一灘水。
身形頎秀挺長男人坐在紫檀木製的太師椅裏,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他身量高,肩膀寬闊,因而即便坐著,那氣勢也沉沉壓來。
掀起長睫越過成山文牘看向她,
墨黑瞳仁淡漠無比,安珞卻莫名從其中忖度出幾分審視,
她心頭不自覺發緊,在這樣好似能看透人心般的目光下麵容卻越發淡定,甚至帶了點因體會到危險而下意識浮現的茫然。
陸明欽收回視線,手指隻輕輕地撥弄了下銀耳湯碗裏的勺子,目光停滯在盛湯的木盒上。
木盒麵上,一隻蝴蝶翩翩起舞,因過於肥胖,好好的蝴蝶乍一眼瞧過去倒像是胖蜂。
或許謝知鳶天賦全用在了醫術上,她於其他課業簡直一竅不通。
工科課上,她全然做不來繁複的機關,三番兩次傷了手後,景硯便隻讓她刻些簡便的花紋。
她試著做了一個八棱木盒,此後每回上學都得帶著吃飯,便是來陸府,也不離身。
這個木盒如今靜靜地躺在桌上。
陸明欽手微頓,
安珞這是瞧出了,還是未瞧出?
他再抬眸時,已除去眸中的疑竇,淡聲道,“那便多謝安姑娘了。”
此話一出,門外的支棱著耳朵等了半天的伴雲氣得險些破了養神功夫,暗自踱了踱腳,不一會吱呀開門聲起,他又忙整肅麵容,
抬眸卻見得那一臉柔弱的女子笑意盈盈地踏出裏間,看見他時,還衝他略頷首。
伴雲望著安珞娉娉嫋嫋的背影,這才從方才的氣憤中反應過來,
世子爺絕不是貪圖美色之人,如今對著僅見了一麵的安珞這般,必有其目的。
他想起還未有消息的修影,再歎氣時,聽見裏頭世子爺喚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