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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珞回房時,腦子裏的醉意才散了些,想起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懊悔混著羞恥卷上心頭。
方才在亭中,她忍著羞澀,將才沒說幾句關切的話,想將他扶回去,
原本不聲不響垂著長睫的男人卻在此刻忽地抬眼,他臉頰溢紅,可目光卻依舊淡漠至極,壓過來時要她下意識打了個哆。
時歲被折磨得拉長,直至風燈又被吹落一盞,陸明欽才再次垂下眸子。
他漫不經心把玩著手中的玉玨,淡聲道,
“陸某當不得安姑娘如此稱呼,換回從前的便是。”
安珞從未碰到過這樣的男子,往日就算再清高再淡漠的,在她麵前也都化作了繞指柔。
她秀眉微攏,目光忽地在某處頓住,眸色逐漸變暗,
不論如何,她都得嫁給陸明欽,不管是為了母親,還是為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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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鳶在聽見安珞喚表哥的稱呼時就已匆匆跑掉,七拐八拐直往闃靜處鑽,
可沒跑多久,席間聞著的酒意熏得額角有些犯暈,好在她對陸府還算熟悉,目光在此處查探,踏入最近的一處亭子。
謝知鳶靠著雕花木欄靜靜坐了一會兒,夜風裹著涼意,慢悠悠撩動薄薄的紗羅。
那酒意被稍稍壓下去些許,臉頰處的滾燙也寸寸轉涼。
她尋思著宴席也快要結束,就著風燈理了理自己淩亂的裙擺,將褶子細細壓好才起身離開亭子。
此處靜默無人,隻有呼啦啦的風吹落一地還帶著生機的樹葉。
繡花鞋踩著地上的枯枝落葉,劈裏啪啦作響,可又在瞬間頓住。
右側方的小道上跌跌撞撞行來一道身影,那酒氣順著風刮落至謝知鳶的鼻尖,要她打了個細細的噴嚏。
女孩的噴嚏聲令那錦衣公子停下腳步,借著月色下眯著眼打量了一番不遠處的美景。
少女年歲不大,細嫩的眉間盈著未散的委屈,水霧霧的大眸,小巧精致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