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曾在東宮寢殿之中肌膚相親, 名義上卻又是名正言順的兄妹。
此番她再次夜赴東宮,站在殿門前,卻是想讓他放過她。
傅懷硯不置可否, 稍微讓開一點身子, 下頷微抬, 是讓她進去的意思。
明楹既然已經站在這裏,縱然是心下猶如淅淅瀝瀝的春雨,滴滴都落在她潮濕的心緒間,麵上卻還是不顯, 先行經過傅懷硯的身邊,踏入了東宮殿中。
殿中上下與她從前來這裏並無什麽變化。
滴漏在闃寂無聲的夤夜伶仃作響, 螭紋銅獸香爐散發著嫋嫋的白煙。
剛剛洞開的門扉在她踏入殿中的瞬間闔上,將門外的晦暗隔絕在外,整個東宮瞬間就再無其他的聲音, 隻能聽到心下倏然跳動的聲響。
明楹聽到殿門闔上的聲音時, 眼睫很細微地顫動了一下。
傅懷硯好整以暇地倚在門上, 問道:“怕了?”
他緩步走近, “皇妹若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明楹手指在袖中稍稍緊了一下, 回道:“我現在既然已經站在殿中,自然已經思慮妥當,沒有臨陣退縮的道理。”
傅懷硯笑了笑, 倏然靠近,俯下身看著她,“皇妹這般膽識過人, 今日夜赴東宮, 不會是為了……霍小將軍吧?”
明楹並不意外他知曉自己今日見了霍離征的事情, 麵色平靜地回道:“並非為了他人,而是為了自己。皇兄應當知曉,我並無意於與皇兄有過多的牽扯,畢竟於人於己,都不算是好事。”
傅懷硯將手持褪下放在一旁,指節曲起,在木質桌上隨意地叩擊了幾下。
他姿態鬆散,聞言笑了笑,看著她道:“所以皇妹的意思是,此番夜赴東宮,就算是好事?”
剛剛在殿外不顯,被晦暗的燈光照耀,她身上的蝴蝶骨纖弱又明顯,好似一折就斷般的纖弱。
明楹倏然看向他,隨後回道:“事在及時止損罷了。皇兄執念得解,我日後也當嫁做人婦,往後自然互不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