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廊前寂靜, 垂簾半攏。繡著片片梨花的花簾在熹微的晨光中隨著微風輕晃。
內閣紅燭燃半,矮幾桌上擺著的繡奩放在了桌角, 一個不穩, 掉在地上。
江柔安睜開雙眼。她被掉落的聲音驚醒,迷朦看著眼前。
是拔步床的內簾。原來是白色的,她覺得淺顏色容易髒, 所以換成了深黛色。
屋裏的光線昏昏沉沉。什麽時辰了?小雙, 綠瓶她們怎麽不進來叫呢。
腦袋裏也是昏昏沉沉的,江柔安半眨了眨眼, 好不容易把倦怠的眼皮撐起來。
她試著坐起來, 正納悶著,昨兒個發生的事…怎麽想不起來了呢。
可是腿腳一軟,胳膊使不上勁兒。
江柔安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她的胸口.前,橫亙著一條胳膊。
強勢牢固的把她鎖在懷裏。
因為是背對著床榻外麵,她看不清楚身後的人,身上一寸寸起了戰栗。
昨夜…
她似乎是起了高熱,哭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撒嬌不讓他走。
江柔安呆住了,忘記了思考, 腦子一片空白。破碎的記憶紛紛湧上腦海,那人給她喂藥,她還緊緊閉著嘴巴不吃, 最後是怎麽喝下去的呢…
江柔安小幅度的動了一下, 試圖把橫亙在自己胸口下的胳膊拿走。
胳膊巍然不動。
她縮著身體, 腦袋下麵硬梆梆的, 枕著那人的另一條胳膊。
滾燙的氣息帶著鬆寒清冷香味, 有規律的灑向她的脖頸後側。
江柔安欲哭無淚。
是世叔…
她與世叔同榻而眠。這,這怎麽能行呢。
可她要怎麽開口把世叔叫起來?
身後的男子似有響動,柔安緊緊閉上眼睛。
她敏銳的察覺到,身後那人醒了,非但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反而胸膛更貼緊了她的脊背。
柔安緊緊閉著眼,裝睡。
頸側傳來一陣清晰的濕濡感,似乎是什麽濕乎乎的東西在貼著她。江柔安不由自主的往裏麵縮,可腰上桎梏她的大掌偏不讓她離開。